军阀为王的民国时期,一位茶馆老板写了几副对联,字字皆有深意
更新时间:2025-07-26 09:29 浏览量:1
1916年夏夜,成都督军府灯火通明。刘师亮手提灯笼大步穿过卫兵队列,昏黄光晕在朱漆大门上摇晃。
杨森盯着他手中晃动的光亮皱眉:“刘先生这是何意?”
灰布长衫的文士躬身一笑:“督理衙门太暗,怕摔了您赏的二百大洋。”满座官僚顿时色变。
三天前,此人刚在《师亮随刊》发表对联痛骂杨森修路敛财:“马路已捶成,问督理何时才滚?民房将拆尽,愿将军早日开车!”
此刻装银元的布袋还烫着手,而笔锋已刺向下一个目标。
在这个军阀枪杆称王的时代,这个无官无职的茶馆老板,偏用几副字字皆有深意的对联劈开了时代的黑幕。
灯笼照见的黑暗:与军阀的短兵相接
1924年的成都,杨森以“建设新四川”为名强拆民房修筑春熙路。
当流离失所的百姓蜷缩街角时,刘师亮在自办刊物上掷出十四字投枪:“马路已捶成,问督理何时才滚?民房将拆尽,愿将军早日开车!”
方言双关如利刃——“滚”既指压路石磙,亦暗喻滚蛋;“车”明指通车,实为驱赶。
报纸当日售罄两万份。暴怒的杨森本欲抓捕,却忆起前车之鉴:七年前军阀刘存厚杀害商会领袖,刘师亮一副“樊孔周周身是孔,刘存厚厚脸犹存”的挽联,让“刘厚脸”绰号传遍四川。
最终督军选择“招安”,于是有了那场著名的“灯笼会面”。而刘师亮坦然收下二百大洋封口费,转头就登报公示款项去向——这笔军阀的“奖赏”,成了穷苦学生的助学基金。
不对称的审判:为袁世凯定制的挽联
1916年袁世凯在举国唾骂中死去,成都官府强令百姓张贴挽联。当满城尽是“共和柱石”“开国元勋”的谀词时,刘师亮在自家茶馆挂出惊世之作:
上联:袁世凯千古
下联:中国人民万岁
围观者哗然:“千古”对“万岁”尚可,但“袁世凯”三字怎对“中国人民”四字?刘师亮环视人群,朗声解惑:“诸君明鉴,袁世凯就是对不起中国人民!”
字面下的控诉如惊雷裂空——复辟帝制、签订“二十一条”的罪责,在这看似失衡的对仗中被钉上历史耻辱柱。
粪-税上的王朝:刺穿时代的幽默利刃
苛捐杂税是刘师亮最锋利的靶心。当军阀开征“粪捐”,他挥毫写下:“自古未闻粪有税,而今只剩屁无捐”,横批“民国万岁”,更暗藏谐音杀招——万税!万税!
法院门前“有条有理”的金匾,被他续作下联:“无法无天”。旁人困惑时,茶馆里的黄包车夫却哄笑:“打官司要金条才有理,没法币就无天理嘛!”最精妙处在于横批“通统痛同”挽慈禧联。
1908年国丧期间,他因“洒几滴普通泪;死两个特别人”的对联被拘十五日。出狱后竟贴出新联:“拗几个酸字眼;罚五块大洋银”。官府再不敢追究——百姓传诵的笑声,早将威权碾作齑粉。
笔锋永不断墨:民间记忆的刻录者**
1939年刘师亮病逝时,成都百姓自发在茶馆悬挂他生前自题联:
“是龙是凤是跳蚤是乌龟,睁开眼睛长期看;吹风吹雨吹自由吹平等,捂着耳朵少去听”7
这位既非学者亦非政客的民间文人,用戏谑文字完成最严肃的历史书写。军阀的枪炮、衙门的枷锁、宫廷的威仪,在他的对联里褪尽光环。
而真正被镌刻的,是推石磙筑路的民工、挑粪桶被征税的农夫、打官司凑金条的贩夫——那些“沉默的大多数”的悲欢,终在嬉笑怒骂中获得永生。
【参考资料】
《刘师亮外传》(四川人民出版社)
《民国四川方言文学研究》(巴蜀书社)
《中国近现代讽刺联语辑注》(上海古籍出版社)
《成都城市生活史》(四川大学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