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棺材中醒来,身旁还躺着一个陌生女子(完结)
更新时间:2025-09-13 05:36 浏览量:2
【第一节】
红绸缠绕的鎏金马车碾过青石板,车轮声混着唢呐的欢腾,把相府迎亲的热闹撒了半条街。
春禾缩在婚队末尾的杂役堆里,灰布短褂上还沾着方才搬嫁妆蹭的金粉,怀里揣着半个冷硬的菜饼子,正琢磨着等会儿到了相府怎么混进后厨,毕竟她一个从现代穿来连户籍都没有的人,能蹭上相府大公子宫凌肃的婚队混口饱饭,已经是撞了大运。
谁料喜乐声突然断得猝不及防,前头传来一阵慌乱的喧哗。
春禾踮着脚往前瞅,就见几个家仆慌慌张张地围着空了的花轿,轿帘歪在一边,里头的凤冠霞帔散落着,显然新娘子竟在半路上逃了。
她心里正嘀咕这门婚事也太不靠谱,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眼前一黑,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就栽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鼻腔里满是樟木与丝绸混合的闷味,四周一片漆黑,身子被狭窄的空间裹着,连抬手都费劲。
春禾心头一紧,伸手摸向头顶,指尖触到的却是冰凉坚硬的木板,这不会是一口棺材吧?!
她吓得差点叫出声,慌忙挣扎着挪动,却不小心撞到了身边的人。
借着从棺材缝隙透进来的微弱天光,春禾缓缓转头,看清了身旁男子的模样。
那是个极好看的男人,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唇色却淡得近乎透明。最惊人的是他的脸,白得像上好的羊脂玉,连一丝血色都没有,仿佛刚从冰雪里捞出来一般,透着股病态的脆弱。
可他身上穿的,却是一身正红的喜服,绣着金线缠枝莲的衣襟铺散在棺底,红得浓烈,红得刺眼,像一团燃得正旺的火焰,死死裹着这具毫无生气的躯体。
苍白的肌肤与正红的喜服撞在一起,明明是最喜庆的颜色,落在他身上,却生出一种诡异又惊心动魄的美感。
春禾甚至能看到他颈间喜服的领口微微敞开,露出一点同样苍白的肌肤,连脉搏跳动的痕迹都看不见。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刚要碰到他的衣袖,就见男人的眼睫轻轻颤了一下,那双紧闭的眸子,似乎下一秒就要睁开。
【第二节】
春禾的指尖僵在半空,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不敢太重。方才那眼睫的轻颤,是她的错觉吗?
就在她心神不宁时,身旁的男子动了。不是剧烈的动作,只是微微侧过脸,那双紧闭的眸子缓缓睁开。
那是一双极深的眼,瞳仁黑得像浸在墨里,没有丝毫光亮,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意。他的目光落在春禾脸上,没有惊讶,没有疑惑,只有一片平静得近乎漠然的审视,仿佛眼前不是棺材里的陌生女子,而是路边随意可见的石子。
“你是谁?”男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只是音色有些沙哑,像是许久未曾开口,又像是被病痛磨去了力气。
春禾被他看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却因为棺材空间太小,后背直接抵到了木板,发出“咚”的一声轻响。她定了定神,才结结巴巴地回答,“我、我叫春禾,就是个普通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刚才还在婚队里,突然就被人打晕了,醒来就在这棺材里了!”
男子闻言,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目光扫过春禾身上沾着金粉的灰布短褂,又落回自己身上的正红喜服上,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嘲讽。
“新娘子逃婚,他们便找了你这么个替代品,还真是......慌不择路。”
春禾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真不是替代品!我就是想蹭婚队混口饭吃,我根本不知道新娘子逃婚的事!” 她越说越急,声音都有些发颤,“再说了,哪有人把替代品扔进棺材里的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又是谁?”
男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是宫凌肃。”
“宫凌肃?!”春禾瞳孔骤缩,她虽然刚穿来没几天,但也听说过相府大公子的名声,据说他才华横溢,却体弱多病,常年闭门不出。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和这位传说中的相府大公子一起被关在棺材里!
宫凌肃似乎早就预料到她的反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醒来的时候,棺材是盖着的吗?”
春禾仔细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没有,我醒来的时候,棺材盖好像没盖严,有缝隙能透进光来。”
宫凌肃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变得深邃起来,“看来,是有人故意把我们放在这里,却又没把棺材盖死......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第三节】
春禾盯着宫凌肃蹙起的眉峰,脑子里乱糟糟的,现代刑侦剧里的桥段莫名冒了出来,她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问,“故意放我们在这?难道是想......让我们‘意外’死在棺材里?可又不盖严棺材盖,这不是矛盾吗?”
宫凌肃的目光从棺材缝隙透进来的微光上移开,落在春禾紧绷的侧脸。他发现这姑娘虽然慌得声音发颤,眼神里却藏着点不一样的东西,不是纯粹的恐惧,还有几分琢磨和探究,倒不像寻常女子那般只会哭闹。
“矛盾之处,或许就是关键。”他缓了缓气息,声音比刚才稳了些,只是每说一句话,胸口都隐约起伏,显然维持清醒也费了不少力气,“若真想让我们死,直接钉死棺材,或是在棺中放些东西,都比留条缝隙稳妥。留着这缝隙,要么是想让我们活着被人发现,要么......是想让我们自己逃出去。”
“自己逃出去?”春禾眨了眨眼,下意识地伸手推了推棺材盖,木板纹丝不动,只发出沉闷的 “嘎吱” 声,“这棺材盖这么重,我一个人根本推不开啊!而且外面要是有人守着,我们一出去不就被抓了?”
宫凌肃看着她徒劳的动作,眼底难得掠过一丝极淡的暖意,快得像错觉。他抬起手,指了指棺材内壁靠近春禾那边的一处凹槽,“你试试抠着那个地方,往左边推。这棺材是我母亲生前为自己准备的,特意做了暗扣,方便日后迁坟时开启,只是没几个人知道。”
春禾半信半疑地伸手去摸,果然在木板接缝处摸到一个浅浅的凹槽。她按照宫凌肃说的,指尖用力抠住凹槽往左推,只听“咔嗒”一声轻响,原本沉重的棺材盖竟真的松动了些,能容纳一人侧身出去的缝隙瞬间变大。
她又惊又喜,转头看向宫凌肃,却见他脸色比刚才更白了,嘴唇泛着青,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显然刚才说话和指路已经耗尽了他不少体力。
春禾心里一动,想起自己穿来前学过的急救知识,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探他的脉搏,“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怎么这么差?”
宫凌肃却猛地偏头躲开了她的手,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疏离,甚至多了几分戒备,“不必多管。你若想活命,就趁现在没人,赶紧从这里出去,找个地方藏起来。相府的事,不是你能掺和的。”
春禾的手僵在半空,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知道自己和宫凌肃身份悬殊,可刚才明明是他指点自己打开棺材,现在却又把她往外推。她咬了咬唇,没挪步,反而问道,“那你呢?你身体这么差,自己根本走不了。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宫凌肃看着她固执的眼神,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留在这,自有我的用处。那些人把我放在这里,不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引某个人来。你留在这里,只会成为我的累赘,也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第四节】
春禾听完宫凌肃的话,非但没动,反而往棺材里缩了缩,把刚推开的缝隙又挡了大半。她攥紧了衣角,眼神却比刚才更亮,带着股不服输的韧劲,“累赘也分怎么当,你现在连起身都难,真等要引的人来了,你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怎么跟人周旋?我虽没什么本事,但好歹能帮你递个东西、望个风,总比你一个人硬撑强。”
宫凌肃的眉头拧得更紧,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点情绪波动,是不解,也是一丝被打乱计划的烦躁,“你可知相府水深,背后算计我的人,连我都要忌惮三分?你一个连户籍都没有的孤女,留下来只会被当成棋子,死了都没人替你收尸。”
“我知道。”春禾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可我要是现在走了,以后想起今天把你一个人丢在棺材里,心里肯定不安。再说了,”她顿了顿,扯出个有点自嘲的笑,“我从来到这那天起,就天天在刀尖上混饭吃,多一次风险也没什么,万一赌对了,还能跟着你这个相府大公子沾点光呢?”
这话半真半假,却让宫凌肃紧绷的下颌线松动了些。他看着春禾眼里的坦荡,没有丝毫算计,只有纯粹的“要帮人帮到底”的执拗,心头那片常年冰封的地方,竟像是被投入了一颗小石子,漾开了细微的涟漪。
就在这时,棺材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压低的说话声,“......大人吩咐了,再等半个时辰,要是还没人来,就把棺材钉死,扔去乱葬岗......”
春禾的心脏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捂住了嘴,生怕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宫凌肃的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他伸手抓住春禾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等会儿他们要是进来,你就躲到棺材下面的暗格里,那里有我藏的药箱,能遮住你。”
春禾惊讶地看着他,刚想追问暗格在哪,就见宫凌肃已经松开了她的手,靠在棺壁上,闭上眼睛,故意放缓了呼吸,装作依旧昏迷的样子。那身正红的喜服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散开,露出的脖颈苍白得像纸,却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一股临危不乱的气场。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棺材旁边。春禾屏住呼吸,按照宫凌肃刚才的暗示,摸索着棺材内壁,果然在靠近底部的地方摸到了一块可以活动的木板。她刚要推开木板躲进去,就听到外面的人突然“咦”了一声,“这棺材盖怎么松了?难道里面的人醒了?”
一只手猛地按在了棺材盖上,眼看就要把缝隙彻底合上。春禾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宫凌肃突然睁开了眼睛,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谁敢动本公子的棺材?”
【第五节】
那只按在棺材盖上的手猛地顿住,紧接着就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外面的人显然没料到,本该昏迷不醒的宫凌肃会突然开口,一时间乱了阵脚,脚步声变得杂乱无章。
“怎、怎么回事?他不是该晕着吗?”其中一个人声音发颤,带着明显的慌乱,“难道是药效过了?”
“别、别慌!说不定是装的!”另一个人强装镇定地喊了一句,可话音刚落,就被宫凌肃冰冷的目光透过棺材缝隙扫中。那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带着相府大公子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他瞬间没了底气,声音都弱了下去,“咱、咱们还是先走吧!要是被他认出来,大人肯定饶不了我们!”
这话像是提醒了其他人,几人再也不敢停留,跌跌撞撞地跑了起来,脚步声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
直到外面没了动静,春禾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手心里全是冷汗。她刚想从暗格入口处直起身,就被宫凌肃伸手按住了肩膀。
“再等等。”宫凌肃的声音依旧虚弱,却比刚才多了几分沉稳,“他们说不定没走远,只是躲在暗处观察。现在出去,正好中了他们的计。”
春禾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又缩了回去,压低声音问,“那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啊?刚才他们说,再等半个时辰就要把棺材钉死扔去乱葬岗,万一他们真的回来......”
宫凌肃闭了闭眼,靠在棺壁上缓了片刻,才缓缓开口,“不会。他们刚才已经慌了,短时间内不敢再回来。而且,我让你躲的暗格里,除了药箱,还有一个信号哨,是我母亲当年留给我的,只有母族的暗卫能识别。”
春禾眼睛一亮,“那我们现在就吹哨子让暗卫来救我们啊!”
“不行。”宫凌肃摇了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那些人把我放在这里,就是想引暗卫出来。暗卫一旦现身,就会暴露行踪,到时候不仅救不了我,还会让背后的人抓住把柄。”
春禾皱了皱眉,有点着急,“那也不能一直待在棺材里啊!这里又闷又窄,你身体本来就不好,再待下去肯定撑不住。”她说着,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宫凌肃的额头,发现他额头滚烫,显然是发了热。
宫凌肃这次没有躲开,只是任由她的指尖触碰到自己的皮肤。感受到那微凉的触感,他滚烫的额头似乎舒服了些,脸色也缓和了几分,“我知道。再等一刻钟,若还没人来,我们就从暗格里的密道走。那条密道是我为了以防万一挖的,能直接通到相府外的一处破庙,很安全。”
春禾点了点头,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帮宫凌肃把散落在额前的头发拨到一边,好让他能舒服些。棺材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两人浅浅的呼吸声。春禾看着宫凌肃苍白却依旧俊朗的侧脸,或许这次留下来,会是一个正确的决定。
【第六节】
棺内的空气渐渐变得沉闷,春禾数着两人交错的呼吸声,暗自估算着时间。
宫凌肃靠在棺壁上,眼帘轻阖,原本苍白的脸颊因为发热染上了一层不正常的红晕,连呼吸都比刚才急促了些,每一次吸气都带着细微的滞涩。
春禾看在眼里,心里愈发着急。她悄悄挪了挪身子,尽量靠近宫凌肃,将自己宽大的灰布衣袖轻轻搭在他的额头上,想用这点微薄的凉意帮他降温。宫凌肃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作,眼睫颤了颤,却没有睁开眼,只是喉间发出了一点极轻的喟叹,像是默认了她的靠近。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隐约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又很快消失。
春禾的心瞬间提了起来,紧张地看向宫凌肃,“是不是他们又回来了?”
宫凌肃缓缓睁开眼,眼神比刚才清明了些,他侧耳听了片刻,摇了摇头,“不是,马蹄声杂乱,不像是刻意来寻我们的,倒像是路过的商队。” 他顿了顿,又道,“一刻钟差不多到了,我们该走了。”
春禾连忙点头,按照宫凌肃之前说的,伸手推开了棺材底部的活动木板。木板下果然藏着一条狭窄的密道,一股潮湿的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她先探头进去看了看,密道里虽然昏暗,但隐约能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光亮,应该是通风口。
“我先下去探探路,你等我消息。”春禾说着,就要往下爬。
“等等。”宫凌肃叫住她,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玉佩,递了过去,“这是相府的玉佩,你拿着。若是遇到危险,把它亮出来,或许能帮你争取一点时间。”
春禾接过玉佩,入手温润,玉佩上刻着复杂的“宫”字云纹,一看就价值不菲。她攥紧玉佩,“那你怎么办?你身体这么差,爬密道肯定很吃力。”
宫凌肃笑了笑,这是他第一次在春禾面前露出真切的笑容,苍白的脸上像是瞬间绽开了一朵冰雪融化后的花,竟有些晃眼,“放心,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你先下去,在前面等着我就好。”
春禾不再多言,小心翼翼地爬进密道。密道比她想象中要宽敞一些,刚好能容纳一个人弯腰行走。她沿着密道往前走了几步,回头看向棺材口,就见宫凌肃正扶着棺壁,慢慢挪动着身体,准备下来。
就在宫凌肃的一只脚刚踏入密道时,棺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大人说了,不能再等了!就算他醒了,也要把棺材钉死!快,拿钉子来!”
春禾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回头小声喊道,“快!他们真的回来了!”
宫凌肃脸色一变,也顾不上身体的不适,加快了动作,迅速钻进密道。
春禾连忙伸手想拉他一把,却不小心撞到了密道壁上的一块石头。只听“咔哒”一声轻响,棺材底部的活动木板竟然自动合上了!
两人瞬间陷入了一片漆黑之中,只有前方通风口透进来的一点微光,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轮廓。
春禾愣在原地,有些慌乱,“这、这木板怎么自己合上了?我们还能出去吗?”
宫凌肃倒是比她镇定,他摸索着密道壁,轻声安慰道,“别慌。这是密道的机关,木板合上了,外面的人就找不到密道入口了,反而更安全。前面的通风口连接着破庙,我们顺着密道走,很快就能出去。”
春禾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她看着前方微弱的光亮,又看了看身旁脸色依旧苍白的宫凌肃,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玉佩,“那我们赶紧走吧,免得夜长梦多。”
两人并肩弯腰,沿着密道缓缓向前走去。密道里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春禾不知道,这条通往破庙的密道,不仅会带他们逃离眼前的危机,还会彻底改变他们两人的命运。
【第七节】
顺着密道走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前方的光亮越来越清晰。春禾率先钻出密道出口,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破庙的角落,庙门半掩着,结满了蛛网,院子里长满了半人高的杂草,显然已经荒废了许久。
她回头伸手,帮着宫凌肃从密道里出来。宫凌肃刚一站稳,就踉跄了一下,若不是春禾及时扶住他,恐怕就要摔倒在地。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大口喘着气,脸色比在密道里时还要苍白,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鬓角的发丝。
“你撑住,我马上帮你看看。” 春禾扶着宫凌肃走到破庙中央相对干净的稻草堆旁,让他慢慢坐下。看着宫凌肃虚弱的模样,她不再犹豫,决定暴露自己的秘密,毕竟现在救宫凌肃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春禾深吸一口气,假装整理衣袖,实则悄悄集中精神,开启了藏在意识深处的移动空间。之前在部队里,她喜欢研究各式各样的药剂,当然,也有军事武器。
下一秒,她的手中就多了一个巴掌大的银色金属盒,盒身上刻着复杂的纹路,看起来与这个时代的物件格格不入。
宫凌肃原本因为发热有些模糊的视线,在看到那个银色金属盒时,瞬间清醒了几分。他眼中满是震惊,死死盯着春禾手中的盒子,声音沙哑地问,“这、这是什么?”
春禾没有隐瞒,一边打开金属盒,一边解释,“这个盒子里装的,是我研究出的一种药剂,专门治疗你这种先天体弱、经脉淤堵的病症,能从根本上治好你的病。”
宫凌肃愣住了,他活了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可以根治的说法。可看着春禾认真的眼神,还有那个散发着奇异光泽的银色金属盒,他竟无法怀疑她的话。他看着春禾从盒子里取出一支透明的针管,里面装着淡蓝色的液体,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物件。
春禾没有在意宫凌肃的震惊,她拿出酒精棉片,仔细擦拭宫凌肃的手臂,然后将针管里的液体缓缓注入他的静脉。整个过程快而准,显然是做过无数次。
注射完毕后,春禾收起针管和金属盒,对宫凌肃说,“药剂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发挥作用,你先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很快就能感觉到变化,不过后续还需要多扎几次。”
宫凌肃听话地闭上眼睛,心里却翻江倒海。他想起春禾之前的种种异常,她不同于这个时代女子的言行举止,她面对危机时的冷静镇定,还有她刚才拿出的那些奇特物件。原来,她真的不是普通人。
约莫半盏茶的时间过去,宫凌肃忽然感觉到一股暖流从手臂蔓延至全身,原本淤堵的经脉像是被打通了一般,呼吸也变得顺畅起来,额头的滚烫感也渐渐消退。他猛地睁开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这、这是真的......”宫凌肃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他看向春禾,眼神里充满了感激与敬佩,“春禾,谢谢你......救了我。”
春禾笑了笑,“不用谢,我们现在是同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这个药剂的事情,你一定要保密,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宫凌肃郑重地点头,“你放心,我绝不会告诉任何人。从今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若有人敢伤害你,我定不饶他!”
就在这时,破庙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有人说话的声音,“大人说,棺材里的人不见了,肯定是逃到这附近了,我们仔细搜搜!”
春禾和宫凌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春禾连忙扶起宫凌肃,小声说,“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他们追来了!”
【第八节】
春禾扶着宫凌肃刚躲到破庙后院的柴房里,庙门就被“吱呀”一声推开,杂乱的脚步声瞬间填满了破庙。两人屏住呼吸,透过柴房缝隙往外看,只见五六个手持长刀的壮汉正在四处翻找,为首的人正是之前在棺材外说话的那个尖嗓子。
“仔细搜!连柴房都别放过!大人说了,一定要找到宫凌肃!” 尖嗓子喊道。
春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攥紧了宫凌肃的衣袖。宫凌肃却比她镇定,他轻轻拍了拍春禾的手,示意她别慌,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小巧的铜哨,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哨声极其尖锐,却又带着一种奇特的频率,外面的人似乎没有听到,依旧在翻找。
没过多久,破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几声惨叫。尖嗓子的声音瞬间变得慌乱,“谁、谁在外面?!”
他刚要带人出去查看,就见几个黑衣人从破庙屋顶跃下,动作迅捷如豹,几下就将那几个壮汉制服。为首的黑衣人单膝跪地,对着柴房的方向恭敬地喊道,“属下参见公子!”
宫凌肃这才拉着春禾从柴房里走出来,此时的他,早已没了之前的虚弱,眼神锐利,气场全开,“起来吧。把这些人带下去,好好审问,看看是谁派他们来的。”
“是!” 黑衣人应道,很快就将那几个壮汉拖了下去。
春禾看着眼前的一幕,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这些人就是......你母亲留给你的暗卫?”
宫凌肃点了点头,伸手擦去春禾脸上沾到的稻草,“嗯。他们一直暗中保护我,只是平时不会轻易现身。刚才那声哨子,是我和他们约定的联络信号。”
他顿了顿,又道,“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去暗卫的联络处,那里更隐蔽。”
春禾跟着宫凌肃穿过几条偏僻的小巷,来到一处看似普通的茶馆。茶馆老板见到宫凌肃,立刻恭敬地迎了上来,将他们带到茶馆后院的一间密室里。
密室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宫凌肃坐下后,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春禾,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春禾看着他严肃的表情,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说。”
“我之所以会被人放进棺材里,并非意外,而是我父亲当朝宰相的安排。” 宫凌肃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一直想谋反,却苦于没有足够的兵力。而我母亲留给我的暗卫,是当年先皇赏赐给她的精锐,战斗力极强。父亲知道,只有我陷入险境,暗卫才会被迫现身。他把我放进棺材,就是想借我的安危,调动暗卫,为他的谋反计划助力。”
春禾听完,如遭雷击,愣在原地,“你、你说什么?是相爷......是你父亲做的?他怎么能这么对你?你可是他的亲生儿子啊!”
宫凌肃自嘲地笑了笑,“在他眼里,权力远比亲情重要。这些年,他看似对我关怀备至,其实一直在利用我。他知道我体弱,需要依靠他,也知道暗卫只听我和我母亲的命令,所以才想出了这个办法,逼暗卫现身。”
“那你......早就知道了?”春禾小心翼翼地问。
宫凌肃摇了摇头,“我之前只是有所怀疑,直到刚才审问那些人的时候,才确认了这件事。他们招认,是宰相府的管家派他们来的,目的就是把我和你困在棺材里,逼暗卫出来。”
春禾看着宫凌肃苍白却依旧坚定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她没想到,看似风光的相府大公子,竟然活在这样的算计之中。她伸手握住宫凌肃的手,轻声安慰道,“别难过。至少现在你知道了真相,还有暗卫和我陪着你。我们一定能想办法,阻止你父亲的阴谋。”
宫凌肃看着春禾真诚的眼神,心里一暖,反手握住她的手,“谢谢你,春禾。有你在,我就有了底气。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先稳住暗卫,再慢慢寻找对策,不能让我父亲的阴谋得逞。”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敲响,茶馆老板的声音传了进来,“公子,不好了!宰相府的人突然包围了茶馆,说要找您回去!”
【第九节】
“哐当”一声,密室的门被宫凌肃抬手按住,他眼底瞬间掠过一丝冷厉,对着门外沉声道,“告诉他们,本公子身体不适,需在茶馆静养,不便回府。若再纠缠,休怪本公子不客气!”
门外的茶馆老板迟疑了片刻,才喏喏地应道,“是,属下这就去回话。”
春禾能清晰听到外面传来的争执声,宰相府的人态度强硬,甚至隐约有拔刀的声响。她攥紧了手中的玉佩,看向宫凌肃,“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该怎么办?”
宫凌肃走到密室角落,转动墙上一块不起眼的砖块,暗格缓缓打开,里面整齐摆放着十几把锋利的短刃。他拿起两把,递给春禾一把,“这是暗卫备好的防身武器。等会儿我会让暗卫从后门突围,引开大部分人,你跟在我身边,我们从茶馆的密道走,直接去皇宫方向。”
“去皇宫?”春禾愣了一下,“你是想......向皇上揭发你父亲的谋反计划?”
“没错。”宫凌肃点头,眼神坚定,“如今只有皇上能阻止他。我母亲当年留下的暗卫中,有一人曾是御前侍卫,持有先皇御赐的令牌,可直接面圣。只要我们能见到皇上,拿出父亲谋反的证据,就能粉碎他的阴谋。”
说话间,外面的打斗声突然变得激烈,伴随着暗卫的喝声和宰相府人的惨叫。宫凌肃拉着春禾,快速走向密室另一侧的密道入口,“走!暗卫已经动手了,我们趁现在离开!”
两人刚钻进密道,就听到茶馆前厅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桌椅被打翻。春禾紧紧跟在宫凌肃身后,密道狭窄,只能容一人前行,宫凌肃刻意放慢脚步,护着她的后背,以防她撞到墙壁。
约莫走了半炷香的时间,前方终于出现了光亮。宫凌肃先探出头,确认外面没人后,才拉着春禾走了出去。这里竟是皇宫外一条偏僻的小巷,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偶尔传来。
“我们得想办法混进皇宫。”宫凌肃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再过半个时辰,就是御花园换班的时间,到时候侍卫交接会有片刻混乱,我们可以趁机进去。”
二人耗费了些时间找到落单的宫女和太监,换上他们的衣服。
两人刚整理好装束,就看到远处传来巡逻侍卫的身影。春禾深吸一口气,拉着宫凌肃,装作镇定地往前走。侍卫看到他们,果然上前盘问,“你们是哪个宫的?”
春禾拿出令牌,恭敬地递过去,“回侍卫大哥,奴婢是长春宫的宫女,奉命出宫采买胭脂。”
侍卫接过令牌,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放行,“走吧。”
“谢侍卫大哥。” 春禾拉着宫凌肃,快步走进皇宫大门。刚踏入皇宫,她就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宫凌肃,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眼神复杂。
“怎么了?”春禾疑惑地问。
宫凌肃摇了摇头,嘴角却勾起一抹浅笑。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钟声,伴随着太监的高喊,“陛下有旨,宰相宫鸿意图谋反,现已派兵包围宰相府,全城搜捕宫鸿同党!”
春禾和宫凌肃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宫凌肃喃喃道,“父亲......终究还是动手了。”
【第十节】
急促的钟声像重锤般砸在两人心上,皇宫内瞬间乱了起来,原本有序巡逻的侍卫纷纷朝着宰相府方向跑去,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地四处躲藏,原本庄严的宫道上满是混乱。
春禾紧紧攥住宫凌肃的手腕,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现在怎么办?你父亲已经动手了,我们还没找到那个能面圣的暗卫呢!”
宫凌肃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环顾四周,拉着春禾躲进旁边一处假山后面,压低声音道,“别慌。御前侍卫换班的时间快到了,那个暗卫叫卫峥,此刻应该在御书房附近值守。我们得尽快赶到御书房,只要找到他,就能见到皇上。”
两人刚从假山后探出头,就看到一队手持长刀的士兵朝着他们的方向跑来,为首的人穿着宰相府的服饰,显然是宫鸿的党羽。宫凌肃眼神一凛,拉着春禾转身就跑,“快走!是父亲的人,他们肯定是来搜捕我们的!”
春禾跟着宫凌肃在宫道上狂奔,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一边跑,一边快速在移动空间里翻找,突然摸到一个小巧的烟雾弹,这是她之前研究的非致命武器。她猛地转身,将烟雾弹扔向身后的士兵,只听“砰”的一声,白色烟雾瞬间弥漫开来,挡住了士兵的视线。
“快走!”春禾拉着宫凌肃,趁机拐进旁边一条狭窄的宫道。这条宫道偏僻,两侧是高高的宫墙,只有尽头有一扇小门。
宫凌肃注意到春禾丢出的东西,眼底满是惊讶,“你这东西......竟有如此奇效?”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春禾拉着他跑到小门后,发现门上挂着一把铜锁。宫凌肃从腰间抽出短刃,几下就将铜锁撬开,两人快速钻了进去。
门后是一处废弃的宫苑,杂草丛生,显然许久无人打理。宫凌肃松了口气,靠在宫墙上喘着气,“这里是当年我母亲住过的长乐宫,后来母亲去世,这里就废弃了,很少有人来。我们可以在这里暂时躲一躲,等外面的风声小一点再走。”
春禾点了点头,刚想坐下休息,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轻响。两人瞬间警惕起来,转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御前侍卫服饰的男子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手中握着长剑,眼神锐利地盯着他们。
“公子?”男子看到宫凌肃,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单膝跪地,“属下卫峥,参见公子!”
宫凌肃又惊又喜,连忙上前扶起他,“卫峥!你怎么会在这里?”
卫峥站起身,沉声道,“属下察觉宰相大人近日行踪诡异,便暗中留意公子的动向。刚才看到公子被宰相府的人追杀,就一路跟了过来。公子,宰相大人已经谋反,您现在处境危险,属下护送您出宫吧!”
“不行!”宫凌肃摇头,眼神坚定,“我不能出宫。我要见皇上,揭发父亲的阴谋!卫峥,你持有先皇御赐的令牌,一定有办法带我见到皇上,对不对?”
卫峥犹豫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一枚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如朕亲临”四个大字,“属下确实有令牌,可现在御书房外全是宰相大人的人,我们根本靠近不了。”
春禾突然开口,“我有办法。”她从移动空间里拿出一个人皮面具,“卫峥,你戴上这个面具,假装是宰相府的人,我们混进御书房附近。只要靠近御书房,我有办法引开门口的守卫。”
卫峥接过面具,惊讶地看着春禾,他从未见过如此逼真的面具,连皮肤的纹理都清晰可见。
宫凌肃解释道,“春禾并非普通人,她的东西你尽管用。”
卫峥不再犹豫,快速戴上面具。春禾又从空间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卫峥,“这把匕首上涂了麻药,只要划伤对方,就能让他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三人整理好装束,卫峥在前,宫凌肃和春禾跟在后面,装作是宰相府的人,朝着御书房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遇到好几队宰相府的士兵,都被卫峥用事先编好的借口糊弄过去。
很快,他们就来到御书房外。御书房门口守着十几个士兵,个个手持长刀,戒备森严。春禾深吸一口气,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小型的声波发射器,按下开关。一阵高频声波瞬间扩散开来,门口的士兵纷纷捂住耳朵,露出痛苦的表情。
“就是现在!”卫峥拔出匕首,快速冲了上去,几下就将门口的士兵制服。宫凌肃拉着春禾,跟着卫峥冲进御书房。
御书房内,皇上正坐在龙椅上,脸色凝重地看着手中的奏折,旁边的太监吓得瑟瑟发抖。看到三人冲进来,皇上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你们是谁?竟敢擅闯御书房!”
卫峥单膝跪地,举起手中的金色令牌,“陛下!属下卫峥,持有先皇御赐令牌,求陛下听相府大公子宫凌肃揭发宰相宫鸿的谋反阴谋!”
皇上看到令牌,脸色微变,看向宫凌肃,“宫凌肃?你父亲谋反,你不在宰相府,为何会在这里?”
宫凌肃上前一步,郑重地跪下,“陛下,臣父宫鸿狼子野心,意图谋反,不仅将臣置于棺材之中,逼臣调动暗卫,还派兵包围皇宫。臣此次前来,就是为了向陛下揭发臣父的阴谋,恳请陛下严惩!”
就在这时,御书房的门突然被推开,宫鸿带着一队士兵冲了进来,手中的长剑指向宫凌肃,“逆子!竟敢在这里污蔑为父!陛下,这逆子勾结外人,意图谋害为父,还请陛下明察!”
春禾挡在宫凌肃身前,眼神坚定地看着宫鸿,“宫大人,你少在这里颠倒黑白!你将宫凌肃放进棺材,逼他调动暗卫,这些都是你手下的人招认的,你以为你还能狡辩吗?”
宫鸿脸色一沉,看向春禾,“你是什么人?竟敢在这里多嘴!”他挥了挥手,“来人,把这个逆子和妖女都给我拿下!”
士兵们纷纷朝着三人冲来,卫峥拔出长剑,挡在皇上和宫凌肃身前,“谁敢动陛下和公子!”
御书房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刀光剑影中,春禾紧紧攥住手中的武器,眼神坚定,她知道,这不仅是宫凌肃与他父亲的对抗,也是她能否在这个时代安稳活下去的关键。
【结局】
士兵们如潮水般涌向春禾三人,卫峥手持长剑奋力抵挡,剑光闪烁间,已将两名士兵逼退。但宰相府的士兵人数众多,且个个悍不畏死,很快就将卫峥围在中间,他的手臂不慎被划开一道口子,鲜血瞬间染红了衣袖。
宫凌肃见状,从腰间抽出短刃,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一名士兵盯上。那士兵挥刀朝他砍来,宫凌肃虽已被春禾的药剂治好旧疾,却鲜少习武,只能勉强躲避,很快就陷入险境。
春禾心头一紧,脑中飞速思索对策。她记得之前在密道里,宫凌肃提过暗卫在御书房附近藏有应急物资,专供紧急时刻使用。她悄悄拉了拉宫凌肃的衣袖,压低声音道,“御书房左侧廊柱后有暗卫藏的油布包,里面是石灰粉,我们想办法过去!”
宫凌肃会意,趁一名士兵挥刀的间隙,猛地侧身避开,同时将短刃掷出,虽未伤到士兵,却也逼得对方后退了两步。春禾趁机冲向廊柱,指尖刚触到冰凉的柱身,就摸到了一个暗藏的暗格,里面果然放着三个扎紧的油布包,隔着布都能感觉到里面粉末的粗糙质感。
她迅速拿起油布包,用力扯断绳结,朝着士兵群中扬去。
“哗啦!”两声,白色石灰粉瞬间弥漫开来,士兵们被迷得睁不开眼,纷纷捂着口鼻后退,有的甚至不小心撞到了同伴,阵型瞬间乱作一团。
卫峥抓住机会,挥剑逼退身边仅剩的两名士兵,朝着春禾和宫凌肃的方向靠拢。
“快进御书房!”宫凌肃拉着春禾,与卫峥一同冲进石灰粉雾中,跌跌撞撞地躲进御书房内,迅速关上房门。门外传来士兵的撞门声,门板剧烈晃动,仿佛随时都会被撞开,还夹杂着士兵们因石灰粉刺激发出的咳嗽声。
宫鸿在门外气急败坏地喊道,“逆子!竟敢用如此下作手段!等我撞开房门,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
皇上坐在龙椅上,脸色凝重地看着紧闭的房门,又看了看满身狼狈、衣角还沾着石灰粉的宫凌肃三人,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他对着门外怒喝道,“宫鸿!你竟敢在御书房外动武,眼里还有朕这个皇上吗?!”
门外的撞门声顿了顿,宫鸿的声音带着一丝狡辩,“陛下!臣是担心逆子和外人伤害您,才急于进房护驾啊!”他说着,又给副将使了个眼色,撞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猛烈,门板上的木纹都被震得裂开了细纹。
卫峥握紧长剑,挡在房门前,“公子,臣拼死也会护着您和陛下!”
话音刚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尖细却清晰的高喊,“禁军统领率部前来护驾——”
宫鸿脸色骤变,他没想到禁军会来得这么快,原本计划拖延到党羽控制宫门的时间,如今彻底泡汤。他看着远处手持长枪、列队跑来的禁军,又看了看皇上眼中冰冷的怒意,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嘴里还喃喃着,“不可能....怎么会这么快!”
禁军很快就将宰相府的士兵全部制服,宫鸿也被两名禁军反剪着手臂押了起来,他发髻散乱,再也没了往日宰相的威严。
皇上看向宫凌肃和春禾,语气缓和了许多,“宫凌肃,念你救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宫凌肃上前一步,恭敬地拱手说道,“陛下,凌肃不敢居功,此次是春禾找到石灰粉,才得以拖延至援军到达。”
皇上看向春禾,眼神中带着几分赞许,又扫过她沾着石灰粉的袖口,“姑娘胆识过人,临危不乱,又护驾有功,朕封你为‘安和郡主’,赐你城东郡主府。”
春禾惊喜地看着皇上,连忙屈膝跪下谢恩,“臣女谢陛下恩典!”她悄悄抬眼看向宫凌肃,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默契。
几天后,宫鸿因谋反罪被判处斩,宰相府的党羽也被一一清算,京城的氛围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宫凌肃因救驾有功,被皇上封为“忠勇侯”,掌管京畿防务,每次上朝都能得到皇上的赞许,每日下朝,他都要打着身体不适的理由,到春禾那赖着坐上一会儿。
春禾则凭借着自己的智慧,改良了古代的纺织工具和农耕器械,深受百姓喜爱,连宫里的皇后都派人来订购过改良后的织布机。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宫凌肃换上了一身常服,没有带任何随从,独自来到春禾的工坊。
他站在门口,看着春禾正蹲在地上,手把手教一个老妇人使用新改良的纺车,阳光落在她的发梢,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
等春禾送走老妇人,他才走上前,轻声说道,“春禾,如今风波已平,京城也安稳了,你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春禾抬起头,看着宫凌肃眼中毫不掩饰的温柔,又看了看工坊里整齐摆放的工具,笑看着他,“我不愿意你就不来了?”
微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院子里海棠花的香气。
“你若不愿意...我入赘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