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曲艺超越艺术的疆界,成为民族精神的不朽丰碑
更新时间:2025-09-25 08:41 浏览量:2
鼓词《晋察冀的小姑娘》。
赵树理“剧本 曲艺”作品集。
1944年,陕北说书艺人韩起祥在延安演出(照片出自《中国曲艺志·陕西卷》)。
曲艺这门生于市井、长于民间的艺术,恰似一株倔强的野草,无需华美殿堂的滋养,在田间垄上、街头巷尾便能绽放芬芳。抗战烽火中,它那"轻若飞絮、快似闪电、活如流水"的特质,使其当之无愧地成为文艺战线上的"轻骑兵"与宣传阵地里的"尖刀连"。
1931年的早春,瞿秋白先生在上海养病期间,听闻九一八事变的炮声,忧国之情如烈火灼心。他抱病伏案,以笔为戈,创作出《东洋人出兵》这部振聋发聩的说唱作品,字字如投枪直刺侵略者心脏。十四年抗战长卷中,老舍先生将幽默笔锋化作铿锵鼓点,《打小日本》《二期抗战得胜图》等作品如惊雷炸响;王尊三先生的《大战平型关》则让胜利的捷报随着曲艺的韵律,在街头巷尾掀起阵阵欢腾的浪花。各具特色的唱腔艺术,像一条条情感的纽带,将民众的心紧紧相连。京韵大鼓《马占山血战史》的慷慨激昂,相声《牙粉袋》的嬉笑怒骂,金华道情《倭子记》的如泣如诉,都在用最地道的乡音讲述着民族的苦难。这些作品如同时代的棱镜,折射出战火中的众生相——《晋察冀的小姑娘》用北方大鼓的豪迈,唱响少女智诱敌寇的传奇;质朴的语言让每个听众都仿佛置身战场,与英雄们同呼吸、共命运;炽热的情感在每一个音符间跳动,化作对侵略者的熊熊怒火与对家国的赤子深情。更令人动容的是创作群体的蜕变。老舍先生放下擅长的幽默笔墨,在《我怎样写通俗文艺》中坦言:"抗战的洪流冲刷了一切,我的笔亦不能例外。"赵树理扎根太行,将报纸副刊化作曲艺的沃土,《神枪手刘二堂》《王美云出嫁》等作品如清泉般流淌进百姓心田。这些从书斋走向战场的文人,用笔墨在文艺与民众间架起了一座坚实的桥梁。在胶东大地,"盲训班"的创新实践让艺术焕发新生。文艺工作者们像辛勤的园丁,将抗日的种子播撒在盲艺人心田。这些艺人以惊人的毅力,往往只需一日打磨,便能将新词传唱四方。他们背着的三弦里,藏着比音符更重要的情报;盲杖点地的声响,传递着比语言更机密的暗号。彭润芝面对酷刑时创作的《炸铁甲车》,字字如钢钉般钉进敌人心脏;曲香田与王志步白天唱响大鼓,夜晚则化身暗夜使者,为八路军传递希望的火种。鼓板声声,奏响的是民族觉醒的号角;丝弦阵阵,震颤着救亡图存的心弦。抗战曲艺早已超越艺术的疆界,成为民族精神的不朽丰碑。它将个人命运与家国大义紧密交织,用艺术的薪火照亮了黑暗岁月,更在烽火中完成了自我涅槃,为后世留下取之不竭的精神财富。直到今天,我们仍能从那铿锵的韵律中,听见一个民族不屈的脊梁发出的铮铮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