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到晚年才明白:子女不孝时,与其动怒,不如做好这4件事
更新时间:2025-11-27 01:20 浏览量:1
本文内容均来源于传统典籍,对国学文化进行二次创作,旨在人文科普,不传播封建迷信,请读者朋友保持理性阅读。资料来源:《论语》《孝经》《菜根谭》《了凡四训》《庄子》《道德经》《六祖坛经》《金刚经》
《孝经》有云:"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
孝道,自古被视为百善之首,人伦之根。
可世事难料,人心难测。
有些老人辛苦一生,省吃俭用将儿女拉扯成人,到头来却换不来一声问候、一次探望。
养儿防老,老来却无人可依。
这份心酸,又有几人能懂?
明代大儒洪应明在《菜根谭》中写道:"处世让一步为高,退步即进步的根本;待人宽一分是福,利人实利己的根基。"
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艰难。
当白发苍苍的父母,面对冷漠疏离的子女,那份痛彻心扉的失望,岂是一个"让"字能够化解的?
是该咬牙切齿地讨伐,还是该黯然神伤地认命?
又或者,在这人生的暮年,还有另一条路可走?
江南水乡,有个叫青镇的地方。
镇子不大,民风淳朴,家家户户门前都种着桂花树。
每到秋天,满镇飘香。
镇东头住着一位姓周的老人,街坊都喊他周伯。
周伯今年七十有三,老伴走得早,他一个人把三个孩子拉扯大。
大儿子在省城做生意,二女儿嫁到了外地,小儿子留在本地,离镇子也就半小时车程。
按理说,三个孩子都成家立业,周伯该享清福了。
可事实却不是这样。
大儿子一年到头也不回来一趟,电话打过去,不是在开会就是在应酬。
二女儿倒是偶尔打个电话,说的却都是婆家的琐事,末了总不忘提一句:"爸,我这边也难,您多担待。"
小儿子离得最近,却最让周伯寒心。
上个月周伯生了一场病,发高烧烧到三十九度多,一个人躺在床上,浑身酸痛,连下床倒杯水的力气都没有。
他给小儿子打电话,那边传来麻将声和笑闹声。
"爸,我这儿忙着呢,你自己吃点药,明天我再去看你。"
电话就这么挂了。
周伯握着手机,望着天花板,眼泪顺着眼角淌进了枕头里。
第二天,小儿子没来。
第三天,也没来。
等周伯自己扛过这场病,已经是五天之后的事了。
他拄着拐杖走到院子里,看着那棵老桂花树,心里头像堵了一团棉花,闷得慌。
"我这辈子,图个啥呢?"
他喃喃自语,声音被风吹散了。
那天傍晚,周伯去镇上的茶馆坐坐。
茶馆是个老字号,开了几十年了,来的都是镇上的老人。
大家泡一壶茶,聊聊家长里短,打发时间。
周伯刚坐下,就听见隔壁桌的老李在叹气。
"唉,别提了,我那个儿子,三个月没打电话了。上次打电话还是问我借钱,说要做什么投资,我没给,这不就翻脸了。"
老李的老伴接话道:"我跟他说,你少生点气,生气伤身。他倒好,天天念叨,念叨得我脑袋疼。"
周伯端着茶杯,没吱声。
他知道老李的情况,和自己差不多。
这年头,不孝顺的子女,好像越来越多了。
"你们说,是不是我们这代人把孩子惯坏了?"另一个老人插嘴道,"我邻居家的老太太,儿子女儿都在国外,一年也见不着一面。老太太前年摔了一跤,在医院躺了俩月,孩子一个都没回来。"
"回来干啥?回来能当饭吃?"老李冷笑一声,"人家忙着挣钱呢,哪有空管你死活。"
茶馆里一时沉默了。
周伯低头看着杯中的茶叶,浮浮沉沉,像极了他这一生。
就在这时,茶馆的门帘被掀开,走进来一个老者。
这人瘦高个儿,穿着一身灰布长衫,头发花白,精神却很矍铄,眼神清亮得很。
茶馆老板迎上去:"哟,明远先生,好久不见您了。"
老者微微一笑:"出去云游了一阵,这不是想念青镇的茶,又回来了。"
明远先生是青镇的一个传奇人物。
听说他年轻时候在山上修过道,后来下山还俗,在镇子上住了二十多年。
平日里深居简出,偶尔出来,总能说出些让人茅塞顿开的话来。
镇上人有了解不开的心结,都爱找他聊聊。
老李一见明远先生,眼睛亮了:"先生,您来得正好。我正憋着一肚子气,您给评评理。"
明远先生端起老板递来的茶,轻轻抿了一口:"什么事,让李老弟这么大火气?"
老李便把儿子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遍,末了愤愤道:"您说,我养他这么大,供他念书,给他娶媳妇,到头来他就这么对我?这世道,还有没有天理了?"
明远先生听完,没有立刻接话。
他放下茶杯,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缓缓说道:"李老弟,我问你一个问题。"
"您问。"
"你生气,能让你儿子变孝顺吗?"
老李一愣:"那……那不能。"
"你整天念叨、抱怨,能让你儿子良心发现吗?"
老李又愣住了,半晌憋出一句:"那也不能。"
"既然都不能,你为什么还要跟自己过不去?"
明远先生的声音不高,却像一记钟声,敲在了在座每个人的心上。
老李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周伯坐在一旁,握着茶杯的手微微颤抖。
他觉得明远先生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茶馆的人陆续散了,周伯却没有走。
他坐在角落里,看着明远先生。
明远先生也注意到了他,端着茶走了过来,在他对面坐下。
"周老弟,有心事?"
周伯苦笑一声:"先生,您都看出来了。"
"写在脸上的事,不难看。"明远先生说道,"说说吧,什么事让你愁成这样?"
周伯沉默了一会儿,把自己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三个孩子如何疏远,小儿子如何冷漠,自己生病时如何无助……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哽咽了。
"先生,我不明白。我这辈子没做过亏心事,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下场?"
明远先生听完,长叹一声:"周老弟,你的苦,我懂。可我要告诉你一句话——子女不孝,不是你的错,但你怎么过好余生,却是你自己的事。"
周伯抬起头:"先生,此话怎讲?"
明远先生说道:"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从前有个老员外,家财万贯,儿孙满堂。可他晚年却过得很不好,整天愁眉苦脸。"
"为啥呢?"
"因为他的三个儿子都不争气。大儿子好赌,二儿子好色,小儿子好酒。家产眼看着就要被败光了。"
"老员外气得不行,整天打骂儿子,骂完大的骂小的,骂完小的骂媳妇,骂完媳妇骂孙子。满屋子鸡飞狗跳,没一天消停日子。"
"后来呢?"周伯问道。
"后来,老员外病了。病得很重,躺在床上起不来。"
"他躺在床上,望着房梁,忽然想明白了一个道理——这几十年,他为了家产、为了儿子,操碎了心。可到头来,家产保住了吗?没有。儿子变好了吗?也没有。他自己呢?累了一辈子,落得一身病。"
"他想啊想,想明白了一件事。"
"什么事?"周伯追问道。
明远先生看着他,一字一句说道:"他这辈子,把心全操在了别人身上,却唯独忘了自己。"
周伯愣住了。
明远先生继续道:"老员外想通了这个道理,病竟然慢慢好了。他不再管儿子的事,每天读读书、养养花、会会老友。儿子们见他不管了,反倒不好意思起来,有的还真改了些毛病。"
"这……这是真的?"
"信不信由你。"明远先生笑了笑,"道理是一样的。你管不了儿女的心,但你管得了自己的命。"
周伯低下头,陷入了沉思。
那天晚上,周伯一夜没睡。
他躺在床上,反反复复想着明远先生的话。
"你管不了儿女的心,但你管得了自己的命。"
这话说得轻巧,可做起来,谈何容易?
养了三个孩子,几十年的心血,说放下就能放下吗?
可不放下又能怎样?
继续生气?气坏了身子,儿女也不会心疼。
继续念叨?念叨多了,儿女只会更烦。
继续寒心?寒透了心,日子还得照过。
周伯翻来覆去,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他又去了茶馆。
明远先生还在,像是在等他。
"想明白了?"明远先生问道。
周伯摇了摇头:"想了一夜,还是想不明白。先生,您能不能说得再清楚些?子女不孝,我到底该怎么办?"
明远先生放下茶杯,目光变得深沉起来。
"周老弟,你想听真话?"
"想。"
"真话不好听。"
"我受得住。"
明远先生点了点头:"好。那我就告诉你,子女不孝时,与其动怒,不如做好四件事。"
周伯立刻坐直了身子:"哪四件事?"
明远先生却没有急着回答。
他望向窗外,那棵百年老槐树正在晨光中舒展枝叶,斑驳的光影落在青石板路上。
"这四件事,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但你若真能做到,余生便能活得通透、活得自在。"
周伯屏住呼吸,等着他的下文。
明远先生转过头来,看着周伯的眼睛,缓缓说道:"第一件事……"
"第一件事,叫做守住自己的钱袋子。"
周伯一愣:"啥意思?"
明远先生说道:"《菜根谭》有云:'花繁柳密处拨得开,才是手段;风狂雨急时立得定,方见脚跟。'这话的意思是,在诱惑面前能把持住,在风雨中能站稳脚跟,才算真本事。"
"老人到了晚年,最大的底气是什么?不是儿女,是手里的钱。"
周伯皱起眉头:"先生,这话是不是太现实了?"
"现实才是真理。"明远先生摇摇头,"你想想,儿女为什么敢对你不好?因为他们知道,你的钱早晚是他们的。你把房子过户给他们了,你把存款都给他们了,你还有什么筹码?"
周伯沉默了。
他想起了自己的情况。
当年老伴走后,大儿子和小儿子闹着分家。他怕伤了和气,把镇上的老宅给了大儿子,又给小儿子买了一套房。
自己呢?搬进了现在这间小屋,靠着退休金和一点存款过日子。
"你看,"明远先生说道,"你把能给的都给了,你还剩下什么?儿女要是孝顺,你给不给都一样孝顺。儿女要是不孝,你给得越多,他们反而越觉得理所当然。"
"可是……"周伯欲言又止,"那是我的孩子,我不给他们,给谁?"
"给你自己。"明远先生斩钉截铁地说,"老人家,你要记住一句话——儿孙自有儿孙福,你的钱,先保证你自己的晚年无忧,这才是正道。"
周伯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这些年,他一直觉得做父母的就该为儿女付出,哪怕委屈自己也在所不惜。
可现在想来,他的付出换来了什么?
是儿女的感恩吗?
不是。
是心安理得的索取和越来越远的距离。
"第一件事,我记住了。"周伯点点头,"那第二件事呢?"
明远先生喝了口茶,继续说道:"第二件事,叫做养好自己的身体。"
"这个我知道,"周伯说道,"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嘛。"
"你知道,但你做到了吗?"
周伯语塞。
他想起自己上个月生病时的情形——高烧不退,浑身酸痛,连煮碗粥的力气都没有。
如果那场病再重一些,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扛过去。
明远先生看透了他的心思,说道:"老人家,你要明白一个道理——你的身体,是你晚年最大的本钱。儿女靠不住,但你自己的身体可以靠。"
"身体好,你能自己做饭、自己散步、自己打理生活。就算儿女不在身边,你也能活得有尊严。"
"身体垮了呢?那就得躺在床上,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到那时候,你求儿女,儿女嫌你麻烦。你请保姆,保姆未必尽心。那日子,能好过吗?"
周伯听得心惊。
他这些年,一直忙着操心儿女的事,反倒把自己的身体给忽略了。
饭吃得凑合,觉睡得不好,有个头疼脑热也不当回事,扛一扛就过去了。
现在想来,这样下去,早晚要出大问题。
"《黄帝内经》里说:'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
明远先生背诵道,"古人养生,讲究的是顺应自然、作息规律、不过度操劳。你呢?整天为儿女的事操心,气大伤肝,思多伤脾,这不是在折自己的寿吗?"
周伯深吸一口气:"先生,您说得对。我是该好好保养身体了。"
"不是'该',是'必须'。"明远先生加重了语气,"记住,**你活着,要为自己活,不是为儿女活。**你的身体,是你自己的,不是给儿女糟蹋的。"
周伯重重点头。
"那第三件事呢?"他追问道。
明远先生却没有立刻回答。
他望着周伯,目光里带着几分怜悯,又带着几分期许。
"第三件事,说起来,可能比前两件更难。"
周伯愣了一下:"乐趣?"
"对,乐趣。"明远先生说道,"你这辈子,除了工作和照顾儿女,还有什么爱好?"
周伯想了想,一时竟答不上来。
年轻时太忙了,忙着挣钱养家,哪有时间搞什么爱好?
后来孩子大了,又忙着给他们张罗婚事、带孙子,更没心思想别的。
现在孩子不管他了,孙子也不需要他了,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你看,问题就在这儿。"明远先生叹道,"你这一辈子,把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家庭上。儿女是你的全部,他们好,你就开心;他们不好,你就难过。现在儿女不理你了,你的世界就塌了。"
周伯无言以对。
明远先生说的,正是他的写照。
"老人家,我告诉你,**人到晚年,一定要有自己的精神寄托。**可以是养花养鸟,可以是下棋钓鱼,可以是写字画画,可以是和老友喝茶聊天。什么都行,只要你喜欢。"
"有了自己的乐趣,你的生活就有了重心。你不会整天盯着儿女,他们不来看你,你也不会觉得天塌了。你有自己的事要忙,有自己的朋友要见,有自己的快乐要追求。"
"庄子说:'独与天地精神往来,而不敖倪于万物。'一个人若是能找到自己的精神归宿,便能超脱于俗世的烦恼,活得洒脱自在。"
周伯听着,若有所思。
他想起年轻时,自己其实是喜欢写毛笔字的。
那时候每到过年,镇上的人都来找他写对联,他写得很起劲,也很有成就感。
后来忙起来,毛笔就搁下了,一搁就是三十多年。
"我年轻时喜欢写字……"周伯喃喃道。
"那就捡起来。"明远先生鼓励道,"现在不晚。每天写一写,临临帖,心静下来了,烦恼自然就少了。"
周伯眼中闪过一丝亮光,这是他许久不曾有过的。
"先生,那第四件事呢?"
明远先生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行人。
茶馆里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来,给他的背影镀上了一层金边。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第四件事,也是最重要的一件事……"
周伯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身子前倾,生怕漏听一个字。
明远先生转过身来,目光平静而深邃,像一汪看不见底的深潭。
他看着周伯,缓缓说道:
"第四件事,叫做放下心中的怨。"
这六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在周伯的心上。
"放……放下?"周伯喃喃道,"先生,您让我放下?我养了他们几十年,到头来落得这个下场,您让我放下?"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眼眶也红了。
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委屈、愤怒、失望,像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明远先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等周伯的情绪稍稍平复,他才开口道:"周老弟,我问你——你恨儿女,儿女知道吗?"
周伯一愣:"我……我没在他们面前说过。"
"那你恨他们,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周伯又愣住了。
仔细想想,好像真的没什么影响。
儿女们该不来还是不来,该不打电话还是不打电话。
他的恨,他的怨,他的委屈,他们根本不知道,也不在乎。
"所以你看,"明远先生叹道,"你的怨恨,伤不了儿女分毫,却在一点一点地蚕食你自己。"
"你越是生气,身体越差。你越是怨恨,心情越坏。你越是想不开,日子越难过。"
"到头来,儿女照样过他们的生活,而你却在怨恨中耗尽了自己的余生。"
"这值得吗?"
周伯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远先生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让你放下,很难。几十年的感情,几十年的付出,说放就放,怎么可能?"
"可你有没有想过,你不放下,又能怎样?"
"你能改变儿女吗?不能。"
"你能让他们良心发现吗?也不能。"
"你唯一能改变的,是你自己的心。"
周伯低下头,眼泪无声地滑落。
明远先生继续说道:"《了凡四训》中有一句话:'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纠结再多,也无法改变什么。"
"与其在怨恨中消耗自己,不如把心放宽,好好过好剩下的日子。"
"儿女不孝,是他们的业,他们自会承担。你呢,不必替他们背这份因果。"
"你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守住钱袋子,养好身体,找到乐趣,放下怨恨。"
"做到这四件事,你的晚年,才能真正活得自在、活得坦然。"
周伯抬起头,看着明远先生。
他的眼中还有泪光,神情却已经不像刚才那么痛苦了。
"先生,您说的这四件事,我……我能做到吗?"
明远先生微微一笑:"做不做得到,不在我,在你自己。"
他顿了顿,又说道:"不过我要告诉你,这四件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它需要你日日修行,时时反省。"
"你可能今天想通了,明天又想不通。今天放下了,明天又揪心。这都正常。"
"重要的是,你要记住这个方向,一点一点往前走。走得慢不要紧,只要在走,就好。"
周伯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站起身来,朝明远先生深深鞠了一躬:"先生,多谢您的指点。我回去好好想想。"
明远先生摆摆手:"去吧。想明白了,日子就顺了。"
周伯转身走出茶馆,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
他抬头望向天空,觉得心里那团堵了许久的棉花,好像松动了一些。
日子一天天过去。
周伯开始按照明远先生说的,一点一点改变自己。
他把存款牢牢握在自己手里,儿女再来借钱,他学会了拒绝。
小儿子为此闹过一次,他没理会,几天后也就消停了。
他开始注意养生,每天早起散步,一日三餐也不再凑合。
镇上的赤脚医生说他气色比以前好多了。
他翻出了压箱底的毛笔和砚台,每天下午临一个小时的帖。
写着写着,心就静了下来。
至于那份怨……
说实话,一开始他做不到完全放下。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那些伤心事,还是会忍不住叹气。
可慢慢地,他发现自己想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不是刻意压制,而是真的没那么在乎了。
有一次,小儿子忽然来看他了。
进门就说:"爸,最近怎么都不打电话了?"
周伯正在写字,头也没抬:"我挺忙的,没空。"
小儿子愣了一下,有些不习惯父亲这种态度。
以前父亲总是嘘寒问暖,生怕他不来看自己。
现在怎么好像……不在乎了?
他在父亲家里坐了一会儿,见父亲确实在认真写字,不像是在赌气,便有些讪讪地走了。
周伯放下笔,望着小儿子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
他想起明远先生说的话——儿女不孝,是他们的业。
他不必为这份业负责。
他只需要,过好自己的日子。
这四件事说来简单,做起来却需要莫大的智慧与勇气。
守住钱袋子,是对人心的洞察。
养好身体,是对生命的尊重。
找到乐趣,是对岁月的和解。
而第四件事——放下心中的怨……
这才是最难的一关。
你要原谅自己几十年的付出没有换来回报。
你要接受自己曾经的选择或许有所偏差。
你要承认自己对儿女的期待本身就是一种执念。
这份放下,不是软弱,不是认输,而是一种更高的智慧。
《道德经》中说:"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者有力,自胜者强。"
能够战胜自己内心的怨恨,才是真正的强者。
可这份强大,究竟该如何修炼?
这放下的功夫,到底有着怎样的深意?
明远先生在后来的交谈中,又对周伯说了些什么?
而古代典籍中,对于这"晚年四事",又有着怎样的印证?
《菜根谭》中说:"人生减省一分便超脱一分,如交游减便免纷扰,言语减便寡愆尤,思虑减则精神不耗,聪明减则混沌可完。"
这话说的是,人生要学会做减法。
交游少了,是非就少了。
话说少了,过错就少了。
思虑少了,精神就足了。
聪明少了,浑厚就显了。
同样的道理,怨恨少了,心就宽了。
周伯后来又去找过明远先生几次。
每一次,他都有新的收获。
关于第一件事——守住钱袋子,明远先生这样解释:
"钱这东西,是晚年最实在的依靠。你有钱,请得起保姆,住得起养老院,看得起病。儿女孝顺,你可以给他们;儿女不孝,你也饿不着自己。"
"《增广贤文》里说:'有钱道真语,无钱语不真;不信但看筵中酒,杯杯先敬有钱人。'这话虽然世俗,却是实在道理。"
"你不必把钱看得太重,也不能把钱看得太轻。它是你晚年的底气,也是你尊严的保障。"
关于第二件事——养好身体,明远先生引用了《孝经》中的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这话虽然是说儿女要爱惜自己的身体,以报父母之恩。可反过来想,你自己不也是别人的父母?你把身体养好了,就是给儿女减轻负担,也是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养生之道,无非三点:一是饮食有节,二是起居有常,三是心态平和。前两点靠自律,第三点靠修心。三者缺一不可。"
关于第三件事——找到乐趣,明远先生讲得更深:
"孔子说:'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吃粗茶淡饭,喝白开水,弯着胳膊当枕头,照样能快乐。这是什么?是知足常乐。"
"人到晚年,不必追求什么大富大贵,能有一两件喜欢的事做,就是福气。你喜欢写字,那就写字。别人喜欢养鸟,那就养鸟。什么都好,只要能让你的心有所寄托。"
"庄子说:'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达到了至人境界的人,忘却了自我;神人不求功业;圣人不求名声。你到了这个年纪,也该学着放下那些虚名浮利,专注于让自己开心的事了。"
而关于第四件事——放下心中的怨,明远先生讲得最为透彻:
"放下,是这四件事中最难的一件,也是最重要的一件。"
"为什么?因为前三件事,都是对外的——守住钱、养身体、找乐趣,都是在做具体的事。可放下这件事,是对内的,是在修心。"
"《六祖坛经》中,慧能大师说:'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心里本来什么都没有,是我们自己往上面添了太多东西。怨恨、不甘、委屈,都是我们自己加上去的。"
"你觉得儿女亏欠了你,这个想法本身就是一层尘埃。你把这层尘埃擦掉,心就清净了。"
周伯问道:"可是先生,我付出了那么多,难道不应该有回报吗?"
明远先生反问道:"你付出的时候,是抱着求回报的心付出的吗?"
周伯愣住了。
他仔细回想,当年养儿育女的时候,他想的是什么?
是纯粹的爱,是希望孩子们能过得好。
他从来没有想过,以后孩子们要怎么报答他。
"你看,"明远先生说道,"你当初的付出,是无条件的。可到了晚年,你却开始计较回报了。这个'计较',就是苦的根源。"
"《金刚经》说:'应无所住而生其心。'不要执着于任何东西,包括你的付出、你的期待、你的儿女。你放下这份执念,心就解脱了。"
"不是说儿女不该孝顺你,孝顺是他们的本分。可他们做不做得到,是他们的事。你把自己的心情,绑定在他们身上,就是在自己给自己套枷锁。"
周伯听到这里,忽然有些明白了。
这些年,他之所以痛苦,不仅是因为儿女不孝。
更是因为他把自己的幸福,完全寄托在了儿女身上。
儿女孝顺,他就开心;儿女不孝,他就崩溃。
他的喜怒哀乐,全都被儿女牵着走。
这样的活法,能不累吗?
"先生,"周伯问道,"那我该怎么做,才能真正放下?"
明远先生说道:"放下不是一蹴而就的事,需要时间,也需要修炼。"
"你可以试着每天反省一下自己的念头。当你想起儿女、心生怨恨的时候,不要压制这个念头,也不要任由它发酵。你只需要看着它,承认它的存在,然后轻轻地把它放下。"
"就像水面上的落叶,你不必费力去捞,也不必去推。你只需要等风来,它自然就漂走了。"
"时间长了,你会发现,那些怨恨的念头越来越少,越来越轻。最后,它们就不再能困扰你了。"
周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明远先生又说道:"还有一点很重要——放下不是不管,是不执。"
"你依然可以关心儿女,也可以在他们需要的时候帮助他们。但你不再期待他们的回报,也不再因为他们的态度而影响自己的心情。"
"这才是真正的放下。"
"《道德经》说:'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水滋养万物,却不争名夺利,甘居低处。你也要学着像水一样,付出而不求回报,给予而不计得失。"
周伯深吸一口气,心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豁然开朗了。
他朝明远先生深深鞠了一躬:"先生,多谢您的教诲。我这把老骨头,今天算是开窍了。"
明远先生扶起他,笑道:"开窍是好事,但更重要的是去做。道理懂了不算数,做到了才算数。"
周伯点点头:"我记住了。"
又过了半年。
周伯的变化,镇上的人都看在眼里。
他不再整天愁眉苦脸,走起路来腰板也直了许多。
他的毛笔字越写越好,镇上有人来求对联,他也乐呵呵地帮忙。
至于儿女,还是那个样子。
大儿子依然很少回来,二女儿依然只是打个电话问候,小儿子依然不冷不热。
可周伯不在乎了。
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乐趣,有自己的朋友。
儿女来看他,他高高兴兴招待;儿女不来,他也自得其乐。
有一次,老李在茶馆里感叹道:"老周,你现在可真是看开了。我还整天为儿子的事生气,你倒好,像没事人一样。"
周伯笑了笑,说道:"生气有什么用?气坏了身子,他们也不心疼。不如把那功夫省下来,干点自己喜欢的事。"
老李愣了愣,若有所思。
周伯端起茶杯,望着窗外的老槐树,心中一片宁静。
他想起明远先生说的那四件事——
守住钱袋子,是物质上的保障。
养好身体,是生存的根本。
找到乐趣,是精神上的寄托。
放下怨恨,是心灵上的解脱。
这四件事,缺一不可。
做到了,晚年就有了依靠,有了尊严,有了快乐,有了安宁。
做不到,就只能在怨恨和委屈中消耗自己,在孤独和失望中度过余生。
选择权,在自己手里。
写到这里,想问问屏幕前的你——
如果有一天,你也老了,你也遇到了不孝的儿女,你会怎么选?
是继续动怒、继续计较、继续让自己陷在痛苦里?
还是学着放下,学着为自己活,学着在有限的时光里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宁?
这个问题,值得我们每个人好好想一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