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化与碰撞中的戏剧创作之路
更新时间:2025-11-27 08:23 浏览量:1
转自:中国妇女报
对于三位主创而言,在并不平坦却充满期许的创作之路上,她们既是彼此的镜子,也是彼此的灯塔。
■ 李凌霄
“妇”者,推倒大山的女人。“志异”,叙事她们的“异见时刻”。 《三妇志异》是话剧九人的原创新作,由温方伊、陈思安、朱虹璇三位编剧共同创作,陈思安、朱虹璇联合导演,对多个神话传说、历史轶事进行了全新视角下的重构。
初冬时节,以“今日方知我是我”为主题的创作对谈在北京二七剧场展开,编剧陈思安、温方伊和朱虹璇与观众分享了她们在创排《三妇志异》所擦出的火花,以及深入创作肌理的坦诚剖白。对谈伊始,三位创作者的相互介绍就充满了温暖的默契和调侃。朱虹璇笑称温方伊是“在编剧领域里面深耕数十年的‘90后’天才女生。”而当介绍朱虹璇时,陈思安着重强调了她除了创作者外的“项目管理者”“公司运营者”身份。
轻松的氛围贯穿始终,但随后的对话却逐渐深入到创作的核心地带——关于变化,关于成长,关于她们如何在时间的长河中重新认识自己和彼此。
她们从不同的角度描述了自己在创作观上的调整轨迹。
朱虹璇通过回溯她的不同作品勾勒出一条不断突破的路径,在创作初期,她并没有确定自己的风格,而是在不同的作品中不断地尝试。她特别提到了自己在乌镇戏剧节的新作《明堂夜雪》中写武则天的挑战:“一个女性,尤其是站在帝王位置上的女性,内心的对话和拷问很难找到参考。”在不断突破未知恐惧和怀疑心态后,她发现,创作者的笔在某种程度上是“赋魅”的,“你想要将人物魅力赋予谁,这取决于自己如何去书写与选择。”
陈思安的改变是从她感兴趣的公共议题走向更深入的个人表达。早期关注高速运转的城市里“缝隙”当中的人群生活,如跨城工作人群。“在创作中,我们当然有感兴趣的议题,也有自己非常切身的经验,能够让自己感觉到或是疼痛或是欢喜的强烈情绪。”在大病一场之后,她试图在戏剧创作中放入感兴趣的议题和亲身经验的连接点。比如在《请问最近的无障碍厕所在哪里》中“放入了很多在以前我不太敢去讨论的东西。”同时,她也意识到:“只有越来越多好的创作者留在这个行业里,这个行业才会越来越好。”
温方伊则带着学者的谨慎,即使在早期创作《蒋公的面子》获得成功后,她仍然陷入了很长时间的自我怀疑,“就是不清楚自己究竟能做什么,中间也有过很多尝试,那些尝试都不是很成功。”直到改编《繁花》与《活动变人形》后,才意识到自己喜欢什么样的题材。
对于在创作中的遗憾,温方伊表示应该大着胆子去做“小跨界”作品,不需要藏着太多顾虑。
合作过程中,三位创作者也不断刷新着对彼此的认知。
陈思安惊叹于温方伊可以“随地大小写”的能力,“她有时候甚至左手拿比萨,右手在打字,都可以瞬间进入到自己的宇宙。”而当了解到她是大学老师还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后,陈思安更加感慨:“相当于有三份全职工作,这种专注的程度我是非常钦佩的。”
朱虹璇谈到陈思安时,则打破了人们对陈思安的“刻板印象”,她说看起来很冷酷的陈导会在排练厅给演员捏肩,“我们去拍外景时,陈思安在旁边左手拎着一袋道具,右手推着一辆手推车,满公园跑,给演员、幕后工作人员递东西,完全不是大家想象中的‘高冷’艺术家形象。”
温方伊则分享了一个极为触动她的故事:朱虹璇在国外生病时给制作人打视频立遗嘱,详细安排剧团未来的运营。“这给了我极大的震撼。”温方伊坦言,“我觉得如果是我知道自己可能要面临死亡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先把我电脑里和手机里的一切都删掉,而不是想到我对剧团的责任感。”
合作导演一部话剧,对于朱虹璇和陈思安而言都是第一次。她们默契的没有去对方的排练厅看过如何导戏,却又对彼此的剧本有着自身的见解。
陈思安认为应该倾听编剧对自己剧本台词的声音、对自己塑造的人物的理解,“这是我在做文本型创作的时候非常在意的一件事情,对于编剧来说,她自己构画出来的世界如果可以传递给导演,导演就能通过一定的方式在与演员的交流中,去实现编剧的最初的一些愿望。”
谈到即将到来的新剧《三妇志异》,三位主创都表现出了期待。朱虹璇对《木兰》的独角戏挑战翘首以盼,陈思安对《踵火》的特殊世界架构感兴趣,温方伊特别提到了《女人国》的特殊切入点——那是一个在传统的男权社会生活的女性进入一个女性主导的社会后的感受。
现场提问环节,在被问到修改作品的标准时,她们的观点很相似,也有着自己的坚持。温方伊认为,在面对众口难调的意见时,创作者要给自己定一个方向。朱虹璇补充道:“创作是一个比较私人、比较主观的事情,很难真的去做一个大数据的统计来决定创作方向。”
对谈在现场观众对话剧的好奇与期许中走向尾声。话剧《三妇志异》将于2026年1月1日起在上海首演。对于三位主创而言,在并不平坦却充满期许的创作之路上,她们既是彼此的镜子,也是彼此的灯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