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550万买领导别墅,入住发现2瓶茅台,鉴定后愣住
更新时间:2025-12-08 11:01 浏览量:10
01 橄榄枝
阮怀瑾觉得,自己这半辈子,活得像个钟摆。
在公司和出租屋之间,来来回回。
精准,规律,但也冰冷。
直到那天下午,她被季总叫进了办公室。
季承川,公司副总,一个总是笑眯眯的男人。
他办公室的空调开得很足,冷气像细小的针,扎在阮怀瑾裸露的胳膊上。
“小阮啊,坐。”
季承川指了指他对面的皮椅。
阮怀瑾拘谨地坐下,只坐了椅子的三分之一。
“来公司多少年了?”
季承川一边用紫砂壶的盖子撇着茶叶沫,一边慢悠悠地问。
“季总,八年了。”
“八年,不容易啊。”
他感叹一句,把一杯茶推到阮怀瑾面前。
茶香很醇,是好茶。
阮怀瑾双手捧着杯子,没敢喝。
她心里在打鼓,不知道季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是项目出了岔子,还是她手下的人捅了娄子?
“我听说,你一直在看房子?”
季承川终于说到了正题。
阮怀瑾心里咯噔一下,点了点头。
“是,看了有大半年了。”
这件事在公司不是秘密。
三十五岁,单身,没房没车,像一株没有根的浮萍。
她太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窝了。
一个能让她在加班到深夜后,安心倒头就睡的地方。
而不是每个月都要担心房东会不会突然涨租,或者干脆不续租。
“现在的房价,对你们年轻人是不太友好。”
季承川叹了口气,一副体恤下属的模样。
“我呢,最近也打算出手一套房子。”
阮怀瑾的心跳漏了一拍。
“城南水岸花城那套别墅,你知道吧?”
她当然知道。
那是本市最高档的几个别墅区之一,依山傍水。
能在那里有套房子,是她想都不敢想的事。
“我跟家里人商量,准备换个环境。那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季承川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种长辈式的关怀。
“小阮你在公司这么多年,兢兢业业,我都看在眼里。”
“我就想,肥水不流外人田。”
“你要是信得过我,那套别墅,我给你个内部价。”
阮怀瑾的脑子嗡的一声。
她感觉自己像在做梦。
“季总……那里的别墅,市场价都得……都得八九百万吧?”
她声音都在发颤。
季承川摆了摆手,笑了。
“跟别人,当然是这个价。”
“跟你,咱们不是外人。”
他伸出五个手指头,然后又加了一个。
“五百五十万。”
“一口价。”
五百五十万。
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在阮怀瑾的脑子里炸开。
她几乎是本能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疼。
不是梦。
“季总,这……这太贵重了。”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
她这些年所有的积蓄,加上父母支持的一部分,东拼西凑,正好差不多就是这个数。
如果买了,她会瞬间回到解放前,兜比脸还干净。
可那是一套别墅。
是水岸花城的别墅。
是她奋斗一辈子可能都够不着的天花板。
“贵重什么。”
季承川的语气很随意。
“就当是我这个做领导的,对老员工的一点心意。”
“房子你随时可以去看,上下三层,带个小院子,装修都是现成的。”
“你要是满意,咱们尽快办手续。”
他的话语里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亲切。
“当然,也就是我跟你提一嘴。你要是觉得压力大,也没关系,就当我没说。”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再看她。
这是在给她压力。
阮怀瑾很清楚。
这个橄榄枝,她要是没接住,以后在公司的日子,恐怕就没那么好过了。
更何况,这个诱惑实在太大了。
大到让她无法拒绝。
“季总,我……”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
“我买。”
季承川的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好,我就知道你是个爽快人。”
“这样,你尽快把资金准备好,我们找个时间就把合同签了。”
他又补充了一句。
“咱们这都是人情价,就没必要再找那些中介验房什么的走流程了,费时费力。”
“你信我,房子保养得很好,一点问题都没有。”
“好。”
阮怀瑾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她觉得,能用五百五十万买到季总的别墅,已经是天大的便宜。
再提什么验房,倒显得自己小家子气,不信任领导了。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阮怀瑾的腿还是软的。
外面的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她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也要从今天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02 尘封的酒柜
签合同,转账,过户。
一切都快得像一场龙卷风。
季承川那边催得紧,说他马上要去国外出差,想在走之前把事情办妥。
阮怀瑾几乎是把自己全部的家当,连同未来几年的呼吸,都一起打包,扔进了这个叫做“别墅”的梦里。
当她第一次拿着钥匙,独自一人打开那扇沉重的雕花木门时,她的手还在抖。
房子比她想象的还要好。
欧式装修,家具家电一应俱全,看得出是花了大价钱的。
客厅的落地窗外,就是一个精致的小花园,种着几株蔷薇。
阮怀瑾站在二楼的阳台上,看着远处的青山和脚下的绿水,第一次在这个城市里,生出了“根”的感觉。
她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搬了进来。
东西不多,一辆小货车就拉完了。
她把自己的旧物,一点点地填充进这个崭新的空间里。
把自己的马克杯放在大理石的吧台上。
把自己的旧书塞进红木的书柜里。
把自己的照片摆在卧室的床头柜上。
她像一只筑巢的鸟,快乐又忙碌。
季承川在交接钥匙的时候,表现得非常大度。
“家里的东西,你看得上的就留着用,看不上的就处理掉。”
“都是些旧东西了。”
阮怀瑾自然是千恩万谢。
她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把别墅上上下下彻底打扫了一遍。
就在打扫负一楼的储藏室时,她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
不是很重,但确实有。
她当时留了个心眼,给季承川打了个电话。
季承川在电话那头笑了。
“嗨,老房子了,又是负一楼,有点潮气很正常。”
“你多通通风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
阮怀瑾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也就没再多想。
储藏室的角落里,立着一个蒙着厚厚灰尘的酒柜。
是那种很老式的实木酒柜,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阮怀...瑾费了半天劲才把柜门打开。
里面空空荡荡,只有最底层,斜躺着两瓶酒。
酒瓶是白色的,上面贴着红色的标签。
是茅台。
而且看那标签的样式和泛黄的程度,像是有些年份的。
阮怀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她小心翼翼地把两瓶酒拿了出来,用湿布擦去上面的灰尘。
瓶身上的确写着“贵州茅台酒”几个大字。
生产日期已经模糊不清了,但“地方国营茅台酒厂出品”这几个字,却格外清晰。
她对白酒没什么研究,但也听人说过,这种老茅台,现在是有价无市。
一瓶就可能值个几十万。
季总走得这么匆忙,难道是把这两瓶宝贝给忘了?
她立刻又给季承川打了个电话。
这次,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
背景音很嘈杂,像是在机场。
“喂,小阮啊,什么事?”
“季总,不好意思打扰您。我在储藏室的酒柜里发现了两瓶茅台酒,看样子挺老的,是不是您忘了拿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
然后,季承川的笑声传了过来。
“哦,你说那两瓶酒啊。”
“嗨,那是我爸以前留下来的,放了多少年都不知道了,估计早都不能喝了。”
“不值钱的玩意儿,你就留着吧。”
“就当是给你乔迁新居,添个彩头。”
“行了,我这要登机了,先不说了啊。”
说完,他就匆匆挂了电话。
阮怀瑾握着手机,愣在原地。
不值钱?
添个彩头?
她看着手里的两瓶酒,心里泛起一阵嘀咕。
是真的不值钱,还是季总压根就不知道这酒的价值?
不管怎么样,这两瓶酒现在是属于她的了。
一种巨大的喜悦,混合着一丝不安,在她心里慢慢发酵。
她把酒瓶擦得干干净净,摆在了客厅最显眼的装饰柜上。
每次看到它们,她都会想起那五百五十万。
心里就觉得,这笔买卖,好像更值了。
03 老同学
周末,阮怀瑾请了几个关系好的同事来家里温锅。
大家一进门,就被这栋别墅的气派给镇住了。
“怀瑾,你这是发大财了啊!”
“天呐,这装修,这地段,得小一千万吧?”
阮怀瑾笑着给大家倒茶,嘴上谦虚着,心里的那点小虚荣却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当有人看到装饰柜上的那两瓶茅台时,更是发出了夸张的惊呼。
“我没看错吧?这是……地方国营的?”
一个懂点酒的男同事,凑过去,瞪大了眼睛。
“怀瑾,你这酒哪来的?这要是真的,可就值大钱了!”
阮怀...瑾把季承川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房主留下的,说是不值钱的玩意儿。”
男同事啧啧称奇。
“那这房主可真是个大马哈。”
“这酒,你得找个懂行的人好好看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大家走后,阮怀瑾看着那两瓶酒,心里又开始活泛起来。
万一是真的呢?
那她岂不是等于白捡了几十万?
可要去哪里找懂行的人呢?
那些鉴定机构,她信不过,怕被骗。
思来想去,她脑子里冒出一个人名。
陆修远。
她的大学同学。
当年在学校,陆修远就是个怪人。
别人都在谈恋爱打游戏,他却整天泡在图书馆里,研究那些古籍字画,瓶瓶罐罐。
毕业后,大家各奔东西,联系也少了。
只听说他后来真的进了这一行,成了个小有名气的鉴定专家。
阮怀瑾翻了半天手机通讯录,才在最底下找到了那个几乎被遗忘的名字。
她犹豫了很久,才按下了拨号键。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了起来。
“喂,你好。”
一个沉稳又有些陌生的男声。
“喂……是陆修远吗?”
阮怀瑾的声音有些不确定。
“我是。”
“我是阮怀瑾,你还记得吗?大学同学。”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传来一声轻笑。
“阮怀瑾?当然记得。我们班的大才女。”
“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他的声音很温和,驱散了阮怀瑾不少的紧张。
“那个……是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阮怀瑾把茅台酒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我就是想让你帮我长长眼,看看这酒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当然,鉴定费我照付。”
陆修远在那头笑了。
“谈什么钱,同学一场。”
“这样吧,你明天有空吗?我们见个面。”
“你把东西带来,我帮你看看。”
两人约在了一家安静的茶馆。
阮怀瑾特意找了个结实的袋子,把两瓶酒小心翼翼地包好,像是抱着两个刚出生的婴儿。
陆修远比她记忆中成熟了不少。
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看到阮怀瑾,他站起来笑了笑。
“好久不见,你还是没什么变化。”
阮怀瑾有些不好意思。
“你变化才大,都成专家了。”
寒暄了几句,阮怀瑾就把那两瓶酒拿了出来。
陆修远没有立刻上手。
他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了一副白手套,一个放大镜,还有一个小手电。
那专业的架势,让阮怀瑾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他先是戴上手套,拿起一瓶酒,仔细端详瓶身和封口。
然后又用放大镜,一点点地看标签上的印刷细节。
最后,他打开手电,从不同的角度照射瓶身。
整个过程,他一句话都没说,表情非常专注。
阮怀-瑾坐在对面,连大气都不敢喘。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茶馆里的冷气开得很足,阮怀瑾的手心却紧张得冒汗。
过了足足有二十分钟,陆修远才放下手里的工具,摘下了手套。
他抬头看着阮怀瑾,表情有些复杂。
“怎么样?”
阮怀瑾急切地问。
陆修远没有直接回答。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才缓缓开口。
“怀瑾,你买这别墅,花了多少钱?”
阮怀瑾心里一沉。
他怎么突然问这个?
难道这酒有问题?
“五百五十万。”
她还是如实回答了。
陆修远皱了皱眉。
“卖你房子的人,跟你关系很好?”
“是我领导。”
陆修远点了点头,像是明白了什么。
他看着阮怀瑾,眼神里带着一丝同情。
“怀瑾,这事儿,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复杂。”
04 等待的煎熬
陆修远的话,像一块石头,投进了阮怀瑾的心湖。
激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复。
“什么意思?修远,你别吓我。”
她的声音都有些变调了。
“这酒是假的?”
陆修远摇了摇头。
“不,比单纯的假酒,要麻烦一点。”
他看着阮怀瑾紧张的样子,放缓了语气。
“这样吧,我不能在这里下结论。”
“我需要把这两瓶酒带回我的工作室,用专业的设备再仔细检查一下。”
“你信得过我吗?”
阮怀瑾看着他真诚的眼睛,用力点了点头。
“我信你。”
除了他,她也不知道还能信谁了。
“好,那你等我消息。”
“最多三天,我一定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陆修远小心地把酒收好,放回他的包里。
临走前,他又叮嘱了一句。
“这几天,你先别声张。也别去问你那个领导。”
“等我电话。”
接下来的三天,对阮怀瑾来说,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她上班的时候心不在焉,好几次在会上走了神,被总监点名批评。
回到那栋空旷的别墅里,她更是坐立不安。
之前那种乔迁新居的喜悦,被一种巨大的不确定性给冲刷得一干二净。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量这栋房子。
每一个细节,都好像在放大。
她发现,主卧的墙角,有一道非常细微的裂缝,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她发现,二楼的卫生间,地漏偶尔会返出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甚至又去了一趟负一楼的储藏室。
那股霉味,好像比之前更重了一些。
这些以前被她忽略掉的小问题,现在像一根根小刺,扎在她的心上。
她开始疯狂地在网上搜索“二手别墅交易陷阱”、“房屋质量问题”之类的关键词。
看到那些触目惊心的案例,她的心就一点点地往下沉。
她不敢往最坏的方向想。
那可是季总。
是她敬重了八年的领导。
他怎么会骗自己呢?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那酒根本没问题,只是陆修远故弄玄虚。
她一遍遍地安慰自己,却又一遍遍地被自己的怀疑推翻。
第二天晚上,她失眠了。
躺在两米宽的大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直到天亮。
第三天,她几乎是每隔几分钟就看一次手机。
生怕错过陆修远的电话。
电话铃声终于在下午四点多的时候响了起来。
看到屏幕上“陆修远”三个字,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她跑到阳台上,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颤抖着按下了接听键。
“喂,修远。”
“怀瑾,结果出来了。”
陆修远的声音听起来很严肃。
“你在家吗?方便吗?”
“我方便,在家的。”
“好,我现在过去找你。电话里说不清楚。”
“你把购房合同,还有所有相关的票据,都准备好。”
挂了电话,阮怀瑾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是冰凉的。
他让她准备合同。
事情,一定不简单。
她从抽屉里翻出那个厚厚的牛皮纸袋,把里面的文件一张张铺在茶几上。
白纸黑字,红色的印章。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嘲笑她的天真和愚蠢。
等待陆修远上门的那一个小时里,她把所有可能的结果都在脑子里预演了一遍。
最好的结果,是酒有问题,但房子没问题。
最坏的结果……她不敢想。
门铃响的时候,她吓得一个激灵。
打开门,陆修远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黑色的密码箱。
他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进去说吧。”
阮怀瑾把他让进屋,给他倒了杯水。
他没喝。
他把密码箱放在茶几上,打开。
里面,还是那两瓶茅台。
只是旁边,多了一叠厚厚的文件,还有几个透明的证物袋。
“怀瑾,你做好心理准备。”
陆修远看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你被骗了。”
“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05 瓶子里的秘密
阮怀瑾的血,一下子凉到了底。
她扶着沙发的边缘,才勉强站稳。
“酒……酒是假的?”
她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陆修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准确地说,酒是假的。”
“但瓶子,是真的。”
他拿起其中一瓶酒,递给阮怀瑾。
“你看这个瓶底,还有这个标签的油墨,都是八十年代的真品。”
“这种老瓶子,现在光一个空瓶,在收藏市场上都能卖到几千甚至上万。”
阮怀瑾完全听不懂。
“这……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有人特意用了真的老瓶子,装了假的酒。”
陆修远解释道。
“这种做法,一般是为了以假乱真,卖个高价。”
“但你这个情况,有点不一样。”
他顿了顿,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用专业的仪器扫描了瓶身。”
“发现里面,除了酒,还有别的东西。”
阮怀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什么东西?”
“一些不属于液体的东西。”
陆修远从密码箱里拿出两个证物袋。
袋子里,装着一些湿漉漉的、像是纸片一样的东西。
“我把瓶子里的酒倒了出来,然后小心地把这些东西取了出来。”
“这是用特殊的防水材料包裹的。”
他把其中一个证物袋里的东西倒在茶几上。
是一卷被卷得很细的纸。
陆修远戴上手套,用镊子小心翼翼地把纸卷展开。
那是一份文件的复印件。
抬头赫然写着几个大字:
《房屋结构安全质量检测报告》。
阮怀瑾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凑过去,死死地盯着那份报告。
检测单位,是市里一家权威的建筑工程检测中心。
检测对象,正是她脚下的这栋别墅。
检测日期,是在她买房的三个月前。
她一目十行地往下看,越看心越凉。
报告的结论部分,用加粗的黑体字写着:
“该建筑存在不均匀沉降问题,部分承重墙体已出现结构性裂缝,地基稳定性存在严重安全隐患,建议进行专业加固处理,不宜居住。”
不宜居住!
这四个字,像四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地扎进了阮怀瑾的心脏。
她的脑袋嗡嗡作响,几乎要晕过去。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陆修远扶了她一把,把另一个证物袋也打开了。
里面是一些照片。
照片拍的都是这栋别墅的细节。
被撬开的地板,下面是发黑发霉的积水。
被剥开的墙纸,后面是纵横交错的恐怖裂缝。
还有地下室墙角,那片不断渗水的潮湿痕迹。
这些,都被精美的装修和崭新的墙纸给掩盖了起来。
“这个季承川,真是好手段。”
陆修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愤怒。
“他很清楚这房子是栋危房,根本没法住人,更不可能在市场上正常交易。”
“所以他找上了你。”
“他利用你对他的信任,利用你急于买房的心理,给你设了一个局。”
“他用一个远低于市场价的‘人情价’让你动心,又催着你尽快签约,不给你验房的机会。”
“他算准了你不会怀疑他。”
阮怀瑾瘫坐在沙发上,浑身发抖。
季承川那张和蔼可亲的笑脸,此刻在她脑海里,变得无比狰狞。
他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关切的眼神,都像是在对她进行无情的凌迟。
“那……那这两瓶酒……”
她想不明白。
“他既然要骗我,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么重要的证据?”
“这不合逻辑。”
陆修远叹了口气。
“这恰恰是他最高明,也最恶毒的地方。”
“你想想,他为什么要把证据藏在茅台酒瓶里?”
“首先,很少有人会去动一个领导留下的‘不值钱’的陈年旧酒。就算动了,也不会想到去打开它。”
“其次,万一,我是说万一,将来东窗事发,房子的问题暴露了,他完全可以倒打一耙。”
“他可以说,这两瓶酒是你自己带进来,用来陷害他的。”
“酒瓶是真的,里面的证据来路不明,到时候就是一笔糊涂账,说不清楚。”
“他甚至可以反过来告你敲诈勒索。”
“这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毒计。”
阮怀瑾听得毛骨悚然。
她从来不知道,人心可以险恶到这种地步。
那个她敬重了八年的领导,那个口口声声说“咱们不是外人”的季总,从一开始,就把她当成了一个傻子,一个可以随意宰割的猎物。
“他唯一没算到的,是你有一个我这样的老同学。”
陆修远看着她,眼神里满是心疼。
“他更没算到,我会这么较真,把他的老底都给揭了。”
眼泪,终于忍不住,从阮怀瑾的眼眶里决堤而出。
不是因为被骗的钱。
而是因为被践踏的信任和真心。
她哭了很久,像是要把这八年的委屈和天真,都一次性哭完。
哭过之后,她擦干眼泪,抬起头。
她的眼睛里,不再有迷茫和软弱。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和冰冷。
“修远。”
她看着陆修远。
“谢谢你。”
“现在,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
“帮我,把属于我的一切,都拿回来。”
06 真相与对峙
阮怀瑾约季承川见面的时候,他已经从国外回来了。
电话里,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带着笑意。
“小阮啊,新家住得还习惯吧?”
“挺好的,季总。”
阮怀瑾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波澜。
“就是有点小事,想当面跟您汇报一下。”
“哦?行啊。那你来我办公室吧。”
季承川的语气很轻松,显然没有起任何疑心。
阮怀瑾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陆修远。
陆修远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记住我们商量好的。别怕,你占着理。”
阮怀瑾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她把所有的证据,包括那份检测报告、照片、还有陆修远出具的专业鉴定说明,都放进了一个文件袋里。
走进季承川办公室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像一个即将走上战场的士兵。
办公室的冷气还是那么足。
但这一次,阮怀瑾没有感觉到冷。
她只觉得,这里的空气,虚伪得让人窒息。
“季总。”
她把文件袋放在了季承川的办公桌上。
季承川有些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什么?”
“您看看就知道了。”
季承川狐疑地打开文件袋,抽出了里面的文件。
当他看到那份《房屋结构安全质量检测报告》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一张一张地往下翻,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红。
当他看到那些被冲洗出来的照片时,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办公室里,死一般的寂静。
只能听到季承川越来越重的喘息声。
“这……这是哪里来的?”
他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慌乱,但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阮怀瑾,你这是什么意思?伪造这些东西来陷害我?”
阮怀瑾笑了。
那是一种冰冷的,带着嘲讽的笑。
“季总,事到如今,就别再演戏了。”
“这些东西,是从哪来的,您心里应该比我清楚。”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就在您送给我‘添彩头’的那两瓶茅台酒里。”
季承川的身体猛地一震,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
他死死地盯着阮怀瑾,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可能……你怎么会……”
他想不通。
那个计划天衣无缝,那个他眼里的老实人阮怀瑾,怎么可能识破这一切?
“季总,您大概没想过,我有个同学,正好是做这个的吧?”
阮怀瑾的声音不大,但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敲在季承川的心上。
“您也没想过,您留在地下室的那股霉味,正好跟这份报告里的地基渗水,对上了号吧?”
季承川彻底瘫坐在了椅子上。
他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自己完了。
所有的伪装,在铁一般的证据面前,都显得那么可笑。
“阮怀瑾……小阮……”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试图打出感情牌。
“咱们……咱们有话好好说。”
“你看,我也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阮怀瑾打断了他。
“您处心积虑地设局,把一栋危房卖给我,让我背上我一辈子都可能还不完的债,这叫一时糊涂?”
“您利用我对您的信任,把我当傻子一样玩弄于股掌之间,这叫一时糊涂?”
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激动起来。
积压在心里的所有委屈、愤怒、后怕,在这一刻,全部爆发了出来。
季承川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他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后,终于露出了他本来的面目。
“阮怀瑾,你别给脸不要脸!”
他猛地一拍桌子,色厉内荏地吼道。
“你以为你拿着这些东西就能怎么样?”
“把事情闹大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以后还想不想在这个行业混了?”
“我告诉你,你这是敲诈!我可以告你!”
阮怀瑾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反而冷静了下来。
“告我?”
“好啊。”
“我这里有购房合同,有转账记录,有您亲口说那两瓶酒是您留下的通话录音。”
“还有我同学出具的,具有法律效力的鉴定报告。”
“我们正好去法院,让法官评评理。”
“看看究竟是谁在诈骗,谁在敲诈。”
“顺便,我们也可以把这份房屋质量检测报告,交给媒体和住建部门。”
“让大家都看看,水岸花城的别墅,到底存在什么样的安全隐患。”
“也让公司的同事们都学习一下,您这位体恤下属的好领导,是怎么把人往火坑里推的。”
阮怀瑾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拳,打在季承川的软肋上。
他最怕的,就是身败名裂。
他彻底蔫了。
像一只被戳破了的气球。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哀求。
阮怀瑾看着他,眼神冰冷。
“很简单。”
“第一,购房合同作废,五百五十万,一分不少地退给我。”
“第二,这件事对我造成的精神损失、误工费、以及我同学的鉴定费用,你必须做出赔偿。五十万。”
“加起来,六百万。”
“明天下午五点之前,我要看到钱到账。”
“否则,这些材料会出现在哪里,就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说完,她拿起自己的包,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留恋。
走到门口,她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季承川一眼。
“哦,对了,季总。”
“谢谢您,给我上了这么生动的一课。”
“让我明白了,人,真的不能太天真。”
07 新的开始
第二天下午三点。
阮怀瑾的手机收到了一条银行短信。
到账金额,六百万。
看着那一长串的零,她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和激动。
心里,反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像一场高烧退去后的虚脱。
她给陆修远打了个电话。
“钱到了。”
“好。”
陆修远的声音听起来也很平静。
“那你现在,是不是该请我这个大功臣喝杯茶了?”
阮怀瑾笑了。
是发自内心的,轻松的笑。
“好,地方你定。”
他们还是约在了那家茶馆。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茶。
只是这一次,阮怀瑾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她把一张银行卡推到陆修远面前。
“这里面是五十万。一半是你的鉴定费和辛苦费,另一半,算是……算是我的感谢。”
陆修远把卡推了回来。
“鉴定费,按我们行业的规矩,我收。五万块,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剩下的,你拿回去。”
“怀瑾,我们是同学,是朋友。帮忙是情分,不是生意。”
阮怀瑾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热。
“修远,这次真的……太谢谢你了。”
“要不是你,我这辈子可能就毁了。”
陆修远笑了笑,给她添上茶。
“说什么傻话。”
“你能这么快走出来,还能这么冷静地去处理这件事,是你自己够坚强。”
“我只是,恰好懂了点瓶瓶罐罐而已。”
阳光透过茶馆的窗户,洒在桌面上。
暖洋洋的。
“那栋别墅,你打算怎么办?”
陆修远问。
“已经联系季承川了,下午就去办手续,把房子退给他。”
阮怀瑾喝了口茶,淡淡地说。
“那个地方,我一天都不想再待了。”
那个曾经被她视为梦想和归宿的家,如今想起来,只觉得一阵恶心。
“也好。”
陆修...远点了点头。
“以后看房子,可得擦亮眼睛了。”
“或者,下次我陪你一起去。”
他说得很自然。
阮怀瑾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好啊,那我就提前预约你这个大专家了。”
两个人相视一笑,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他们聊了很多,从大学时的趣事,到这些年的各自经历。
阮怀瑾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眼前这个男人。
他博学,通透,而且有一种让人安心的力量。
离开茶馆的时候,夕阳正把整个城市染成一片温暖的金色。
“对了,工作呢?”
陆修远问。
“辞了。”
阮怀瑾说得云淡风轻。
“那个地方,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想先休息一段时间,好好想想以后要做什么。”
“挺好。”
陆修远看着她。
“你值得更好的。”
阮怀瑾站在路口,看着车来车往。
她感觉自己像是经历了一场重生。
虽然失去了一个“家”,但她拿回了更重要的东西。
尊严,清醒,还有重新开始的勇气。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轻易相信任何人画的大饼。
她要靠自己的脚,一步一步,踏踏实实地走下去。
一阵风吹来,吹起了她的长发。
她眯起眼睛,看着远方的夕阳。
感觉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