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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清黄龙旗降下那一刻,我哭着摸了摸辫子,老祖宗留的,死也不剃

更新时间:2025-12-18 19:24  浏览量:3

大清黄龙旗降下那一刻,我哭着摸了摸辫子,老祖宗留的,死也不剃

我是正蓝旗的寿昆,住在东直门里羊尾巴胡同。打我爷爷那辈儿,八旗后人的成色就一年不如一年。

到我这儿,每月领的那一两五钱银子,简直像从指头缝里漏下的米——听着响动,落进兜里没多少。

佐领老爷府上修戏台,我们要“孝敬”;管队老爷子过寿,我们得“随份子”。

一层层剥下来,饷银也就够换几斤杂合面,提溜回家,我娘总得叹口气:“这哪儿是银子,这是眼泪疙瘩攒的。”

我们这帮旗兵,说是个兵,也就每月初一、十五到校场应个卯。

那校场荒得能跑兔子,兵器架子上的刀枪,锈得跟出土的物件似的。

教习扯着破锣嗓子喊“列队”,底下人歪戴帽斜瞪眼,有搓核桃的,有打哈欠的,老哈爷——就是哈朗阿他爹——干脆靠着旗杆打呼噜,辫梢都快垂到地上沾了土。

练?练给谁看呢!太平年月,咱这份“差事”,就是个名儿,混口嚼谷罢了。

可混,也得有个混的法儿。天一亮,北新桥茶馆就是我们的“衙门”。

一壶高末,俩焦圈,能泡到日上三竿。

镶黄旗的富海是常客,祖宗那点荣光,全让他挂在嘴皮子上了。

“您猜怎么着?”他开场白总这句,“昨儿我梦见我太姥爷了,骑着高头大马,问我:‘小子,如今在哪儿高就?’我臊得呀,没好意思说在茶馆高坐。”

大家哄笑一阵,笑声散了,各自低头啜茶,那滋味,比茶汤还苦三分。

真格的“进项”,得指望外快。

有人替铺子“看场子”,有人替人跑腿“了事儿”,更多的,是变着法儿倒腾家里那点老底儿。

我见过哈朗阿,把他阿玛留下的一副好鞍子,悄悄扛出去当了。回来时,攥着几块大洋,脸上又是笑又是泪,转头就扎进了“福寿阁”。

那烟馆门口,常晃悠着我们这样的人,脸色灰败,眼窝深陷,可一有了钱,眼里立刻冒出那种虚飘飘的光,仿佛那烟灯一照,就能照回二百年前祖先纵马的草原。

我爹临死前攥着我的手说:“昆儿,别的能丢,这股子精神气儿,别丢了。”

可我瞧着我们这些人,精神气儿早随那烟泡儿,“噗”一下,散在污浊的空气里了。

街坊邻居,面上客气,背地里的话也不好听。胡同口开杂货铺的刘掌柜,是汉人,见面总点头哈腰叫“爷”。

有一回我赊了二两茶叶,月底没凑上钱,他倒没说啥,可他那半大小子,擦着我身边过,嘴里嘀咕:“还爷呢,耗子尾巴上的脓包——没多大能水儿。”

我脸上臊得火辣辣的,回家把媳妇的簪子摸出来当了,把钱拍在柜上。那滋味,比挨一嘴巴还难受。

后来,世道真变了。风言风语说南边革命了,要剪辫子。

茶馆里炸了窝。

富海把桌子拍得山响:“辫子是什么?是咱的根!是咱的命!剪了辫子,成什么了?成了没尾巴的鹌鹑!”

可没过俩月,他儿子,那个在洋学堂念书的小子,自己个儿把辫子铰了,留个“博士头”,回来晃悠。

富海气得举起拐棍,可手哆嗦半天,没落下去,只长叹一声:“由你去吧……这世道,爹这老皇历,看不大懂了……”

我的心,也跟着乱。摸着油光水滑的辫子,它陪我四十多年了。

小时候,额娘每天清早给我梳头编辫,嘴里哼着古老的调子。

成了亲,出门前媳妇总要帮我重新抿抿鬓角,把这辫子打理得精神。

它好像不光是头发,是我的一层皮,是我和那些茶馆闲谈、校场尘灰、每月那点可怜饷银连着的一根筋。

剪了它,我打哪儿来?我算个啥?

紫禁城退位的消息传到胡同那天,是个阴天。灰蒙蒙的,像口大锅扣在头上。

我没去茶馆,一个人在胡同里溜达。禄米仓那边静悄悄的,门口再没排过长队。

校场的方向,好像传来一些陌生的、整齐的口号声,不是我们那有气无力的“嚯、哈”。

终于,到了看那旗子落下来的日子。

我远远站在正阳门对面,瞧着那黄玩意儿,一点点往下出溜,没点声响,像个泄了气的巨大灯笼。

眼泪不知怎么就下来了,流进嘴里,又咸又苦。我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是为皇上,还是为大清,好像……是为我自己。

为我那泡在茶馆里的半辈子,为那永远领不足的饷银,为哈朗阿当掉的鞍子,也为富海那举起来又放下的拐棍。

我抹了把脸,转身往回走。辫子垂在脑后,这会儿觉得特别沉,坠得慌。

路过刘掌柜的铺子,他正在门口下板儿。看见我,他愣了下,手在围裙上蹭蹭,张了张嘴,没叫“爷”,也没叫别的,只是说:“进来喝碗茶?刚沏的,高末,热乎。”

我停下脚,看着他。他脸上有些局促,但眼神里没了往日那种藏在客气后面的东西。

我摇摇头,哑着嗓子说:“谢了您呐,回头吧。”

继续往前走,羊尾巴胡同还是老样子,只是墙根下的衰草,好像比昨天更黄了些。

我忽然想起我爹那句话:“精神气儿,别丢了。”

我们这群靠“铁杆庄稼”养活的人,精神气儿是早丢了,还是压根就没真正有过?

这根辫子,以前觉着是宝贝,是根,现在摸着,倒像条累赘的尾巴。

回到家,媳妇没说话,递过来一块热手巾。我擦了把脸,看见镜子里自己灰败的面孔,和那根依然梳得整齐的辫子。

我慢慢把它解开,头发披散下来。媳妇吓了一跳:“你……”

“拿剪子来。”我说,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意外。

“咔擦。”

一声闷响,手里一沉。辫子离开了脑袋,躺在手里,乌黑的一把,还有些温热。

脖子后面一阵发凉,风吹过,激起一层鸡皮疙瘩。我摸着短短的发茬,扎手,陌生,但……好像脑袋也轻了不少。

媳妇看着剪下的辫子,又看看我光溜溜的后脑勺,眼圈红了,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只接过辫子,用块蓝布仔细包了起来。

我走出屋,站在小院里。天还是阴着,但云层后面,似乎隐隐有点光亮要透出来。

胡同里传来一声长长的、吆喝:“硬面——饽饽!”

声音苍老,却带着股子拉不断的韧劲儿。

我摸了摸发茬扎手的后脑勺,深深吸了口气,那空气里,有煤烟味,有尘土味,也有不知道从谁家飘出来的、一丝淡淡的晚饭的香气。

没了辫子的我,明天得琢磨琢磨,干点什么营生才好。

这日子,总得过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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