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婶借我10万元创业不要利息 10年后她住院我才知道 那是她全部积蓄
更新时间:2025-04-05 07:51 浏览量:11
我第一次向二婶开口借钱,是在县城里那家老旧的茶馆。她点了一杯七块钱的茉莉花茶,水杯边缘有个缺口,她也不在意。我的普洱茶倒是新杯子,不知为何泡出来的茶总有股塑料味。
那天下了雨,茶馆门口的雨棚滴答作响,偶尔有冷风透进来,掀起挂在角落的老式风铃。旁边桌的老头戴着半框眼镜,一边嚼着茶叶末,一边拿着本皱巴巴的武侠小说,不时嗤笑两声。
“十万?”二婶把茶杯放下,声音不高不低,只是眼睛直直地看着我。
“是,就十万。”我有点窘迫,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当时我28岁,在县城里一家电子厂做了三年车间主管,整天和机器打交道。我有个做小生意的念头已经很久了,想开个农产品配送的小店,和村里的果农签约,把东西送到县城居民家里。那会儿我已经研究了大半年,但就是缺启动资金。
父母早年去世,兄弟姐妹四散各地,亲戚们也都是过着普通日子的人,能拿出十万块的,我想来想去,只有二婶。
二婶不是我亲婶,是我爸的发小的妻子。她和二叔没有孩子,日子过得不冷不热。二叔在镇上开了个小五金店,规模不大,但也稳当。二婶平时不爱说话,总是安安静静地帮着二叔看店,或者在自家的小菜地里忙活。
“你爸要是还在,肯定支持你创业。”二婶突然说道,眼睛望向窗外。雨水顺着窗框滑下来,在玻璃上留下蜿蜒的痕迹。
“我明天把钱给你送过去。”她说完,把茶杯里的最后一口茶喝完,茶杯底有一片茶叶竖着。她盯着看了会儿,又笑了笑:“竖起来的,是好兆头。”
我没想到二婶答应得这么爽快,甚至都没问我具体做什么生意,也没提什么时候还钱的事。
第二天,二婶真的拿着一个旧书包来了我租的小屋。书包是那种老式的帆布包,军绿色,边角都磨白了。她从里面掏出几叠钱,都是用报纸包着的。
“一共十万,你数数看。”她说。
钱都是百元大钞,有些已经很旧了,边缘都有些发黄。我一边数一边察觉到这些钱可能是二婶积攒多年的。
“二婶,什么时候还啊?利息…”
她摆摆手,把茶几上的一杯凉白开喝了一口:“不急,你先做起来再说。利息就不要了,你爸在世的时候帮过我们不少忙。”
她看了眼我出租屋简陋的家具,视线在墙角那个漏水的暖瓶上停留了一会儿。旁边放着我的电脑,屏幕上还开着我做的那个创业计划书。
“对了,”她要走的时候从包里又拿出个塑料袋,“家里腌的咸菜,下饭。”
那是我创业的开始。我租了个小仓库,又买了辆二手面包车,跑了几个村子和果农签约。第一年很艰难,没少碰壁,有时候晚上躺在床上,看着窗户外面县城零星的灯光,真想放弃。
但每次去二叔家,二婶总是很平静,从来不问我生意怎么样,只是默默地往我饭碗里夹菜。我知道二婶不善言辞,这是她表达关心的方式。
转折发生在第三年。我在镇上一个农产品展上认识了县城最大超市的采购主管,他们正想推广本地特色农产品专区。就这样,我成了超市的供应商之一。
生意慢慢有了起色,我把仓库扩大了一倍,又买了两辆冷藏车。第五年的时候,我已经能付给五个员工工资,公司小有规模。我把第一笔大订单的钱拿去还二婶,她却说:“先留着扩大生意吧,等你真富了再还我也不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我的事业蒸蒸日上,渐渐把业务扩展到了隔壁几个县。第八年时,我在县城买了套房子,结了婚,第九年有了孩子。生活忙碌起来,去二婶家的次数也少了,只是逢年过节会带着礼物去看望。
二叔还是那个小五金店,二婶还是那样安安静静地在店里帮忙,或者在菜地里忙活。他们的生活似乎从未因为岁月流转而改变,就像县城边上那条小河,永远按着自己的节奏缓缓流淌。
去年夏天的一个傍晚,我接到二叔的电话。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那个很少响起的号码时,我就预感到不会是什么好事。
“老弟啊,你二婶住院了。”二叔的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当即放下工作,开车去了县医院。二叔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手里捏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烟灰掉在裤子上他也不管。见我来了,他挤出个笑容,眼角的皱纹在日光灯下显得格外深。
“肝癌,晚期。”他说着,把烟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上,“可能早就有了,她一直不说,这几天实在撑不住了。”
我一时说不出话来。二婶一直在我印象中是那种能扛事的人,说话不多,做事麻利,像是永远不会倒下的松树。
“医生说…最多三个月。”二叔的声音有些哽咽,但他努力控制着,“治疗费用…有点吃紧。”
我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二叔这么多年一直守着那个小店,挣的钱不会太多。现在面对癌症晚期的治疗费用,确实是个不小的难题。
“二叔,费用的事你别担心,我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二叔摇了摇头:“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告诉你一声,你二婶惦记你。”
我进了病房。二婶躺在病床上,样子憔悴了许多,原本就瘦小的身躯在白色被单下显得更加单薄。见我进来,她勉强坐起身,脸上挤出一丝笑容。
“听说你公司越做越大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房间里有股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一种说不出的陈旧感。窗外是县医院的后院,几棵老槐树在夕阳中投下长长的影子。墙上挂着的电视机没开,遥控器上落了灰。
“当年你借的那十万…”二婶突然说道。
“二婶,钱的事您别惦记,我这几年不是一直想还您嘛,是您自己说……”
她摆摆手打断我:“我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她转头看向窗外:“就是想告诉你,那十万是我这辈子所有的积蓄。那会儿二叔的店刚开不久,日子紧巴巴的,但我还是把钱给了你。”
我愣住了,心里一阵发紧。
“为什么呢?”她自问自答,“因为我看到你眼里的那股劲,像极了你爸年轻时候。他有梦想,只是没机会实现。我不想看到你走他的老路。”
她说着,指了指床头柜的抽屉:“把那个给我拿过来。”
我打开抽屉,里面是一个磨得发亮的皮夹子。二婶从里面取出一张泛黄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年轻的爸爸和二叔,站在一条小河边,笑得灿烂。
“你爸走得早,但他活着的时候帮了我和你二叔不少忙。当年我们开不起店的时候,是他借了钱给我们。那笔钱,他一直没让我们还。”
二婶的眼睛湿润了:“所以那十万,其实是你爸的钱,我只是替他还给你。”
病房里很安静,只有走廊上偶尔传来护士的脚步声和推车轮子的轱辘声。窗外的天色渐暗,黄昏的光线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十年前那个雨天,如果没有二婶的那十万,我可能还在电子厂里做着车间主管,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而二婶,却拿出了她的全部积蓄,只因为看到了我眼中的梦想,和对我爸爸的承诺。
那天晚上,我去医院附近的银行取了30万现金,放在二叔家里。二叔推辞不要,我只能说是还二婶的钱,外加这么多年的利息。
接下来的日子,我几乎每隔两天就去医院看二婶。有时候带着我做的农产品,有时候带着刚从地里摘的时令蔬果。二婶的病情时好时坏,有清醒的日子,也有整天昏睡的时候。
一天下午,我照常去医院看她。病房里静悄悄的,二婶躺在床上,看着窗外发呆。床头柜上放着一盆我上次带去的小盆栽,已经开了几朵白色的小花。
她见我进来,挣扎着想坐起来。我赶紧上前扶她,发现她比上次又瘦了一圈,几乎能感觉到她骨头的棱角。
“今天怎么样?”我问。
“挺好。”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眼神出奇地平静,“二叔回家拿东西去了。”
我们聊了会儿家常,她突然问我:“你记得当年刚开始送水果那会儿吗?”
我点点头。那是最艰难的时候,常常一天跑十几家,到晚上腰酸背痛,连饭都吃不下。
“那会儿我和你二叔偷偷去超市买过你送的水果,”她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就想支持你一下。”
我没想到还有这事,心里一阵温暖。
“其实…”二婶停顿了一下,像是在斟酌词句,“我和你二叔年轻时也想过要孩子,后来…就是没有。你借钱创业那年,你的样子让我想起,如果我们有个儿子,大概就是你这样。”
她的眼睛望向窗外,声音越来越低:“所以那钱,也算是…我这辈子对一个’儿子’最大的支持了。”
我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握住她的手。那手很瘦,很凉,布满了岁月的痕迹。
窗外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打在窗户上,像是在敲打某种无言的节奏。病房里的日光灯有些发黄,在二婶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墙角的输液袋一滴一滴地落下,计时器偶尔发出轻微的”滴”声。
二婶又问我生意上的事,我一一作答。其实最近公司遇到了些问题,但我没说,只说一切都好。她听着,时不时点点头,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过了一会儿,她似乎累了,慢慢闭上眼睛。我轻手轻脚地起身,准备离开。
“孩子,”她突然开口,眼睛仍然闭着,“人活着,就要对得起天。那十万不是全部,我还有些存款…你帮我捐了吧,给那些和你一样有梦想的年轻人。”
我答应了。
那天晚上回家的路上,雨下得更大了。我开着车,雨刷来回摆动,发出单调的声音。我想起十年前那个雨天,二婶在茶馆里对我说的话:“你爸要是还在,肯定支持你创业。”
原来,她不仅仅是在履行对我爸的承诺,也是在圆自己的一个梦。
两个月后,二婶走了,走得很安详。按照她的遗愿,我把她留下的钱捐给了县里的青年创业基金,专门资助那些有梦想但缺资金的年轻人。
基金的名字,我取为”二婶基金”。
后来,我的公司越做越大,已经把业务扩展到了整个省。每次有新员工加入,我都会讲二婶的故事。我告诉他们,成功的背后,往往有那么一个默默支持你的人,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把全部积蓄借给你,让你的梦想得以起航。
有时候,在公司楼下的小花园里,我会坐在长椅上,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想象着如果二婶还在,她会怎样看待现在的一切。也许她还是那样,不善言辞,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脸上带着那种欣慰的笑容。
今年春天,我回老家祭扫。二婶的墓前,我放了一束她生前最喜欢的白色小花,和一本存折。存折上的数字是一百万,那是”二婶基金”这些年来帮助的创业者们自发捐出的感恩款。
“二婶,”我轻声说道,“您的十万块,已经帮助了上百个年轻人实现了梦想。他们都记得您,就像我一样。”
风轻轻吹过,墓前的小花微微摇曳,仿佛在回应着什么。远处,县城的轮廓在春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十年了,这座小城变了许多,但有些东西,却永远不会改变。
就像二婶给我的那十万,不仅仅是钱,更是一种信任,一种传承,和一份无言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