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临终坦白大陆有妻儿,女儿跨海寻找哥哥,看到哥哥后愣住了
更新时间:2025-06-10 18:29 浏览量:6
木盒里泛黄的照片上,年轻的父亲搂着一个陌生女人,照片角落的日期显示那是1978年。
“大陆还有你一个哥哥,叫沈岩。”
父亲气若游丝地说,“帮我找到他...”
父亲走后,沈雅琳踏上了寻亲之路。
当她最终在苏州一家茶馆里见到素未谋面的“哥哥”后,她顿时愣住了!
医院的走廊永远散发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
沈雅琳坐在重症监护室外的长椅上,盯着手机屏幕发呆。
三小时前,她正在主持一场广告提案,手机突然响起,是医院打来的。
“沈小姐,您父亲情况不太好,您最好过来一趟。”
护士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雅琳踩着高跟鞋跑出会议室的样子一定很狼狈,但她已经顾不上那么多了。
出租车上,她一遍遍拨打母亲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
“父亲情况怎么样?”她问接待她的医生。
医生推了推眼镜,声音压得很低:“心脏病突发,已经做了急救处理,但恢复的可能性不大。您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雅琳感到一阵眩晕。
父亲虽然已经六十八岁,但一直身体硬朗。
前天晚上家庭聚餐时,他还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台北房价。
“能见他吗?”
“现在不行,等他情况稳定一些。您先回去准备些住院必需品吧。”
父亲的病房需要睡衣、洗漱用品,还有他每天必读的报纸。
雅琳驱车回到位于阳明山的老家,发现母亲留了字条,说去宜兰探望姑姑了,手机没电了。
雅琳叹了口气,开始收拾父亲的物品。
她推开书房门,父亲的气息扑面而来。
父亲的书房永远整洁得不像话,每本书都按照高度排列,笔筒里的笔也分门别类。
他是个典型的老派台湾人,对生活有着近乎偏执的要求。
雅琳翻开父亲的衣柜,找出他最爱的那套深蓝色睡衣。
忽然,她想起父亲常说他的保险文件都放在书房的保险箱里,也许应该带上以防万一。
保险箱藏在书柜后面,父亲的生日是密码。
打开后,里面整齐地排列着房产证、保险单和一些现金。
最底层,是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红木小盒子,上了锁。
雅琳从未见过这个盒子。
她摇了摇,里面传来轻微的响动。
钥匙在哪里?她在书房里翻找了一圈,最后在父亲办公桌的暗格里找到了一把小巧的铜钥匙。
02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医院。
“沈先生醒了,一直在找您。”
雅琳匆忙将木盒和钥匙一起放入包中,赶回医院。
父亲醒了,但看起来比昨天苍老了十岁。
他的眼睛深陷在眼窝里,皮肤灰败。
“雅琳...”他的声音很轻,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去。
“爸,我在这。”雅琳握住父亲冰冷的手。
父亲的眼睛突然有了光彩:“木盒,找到了吗?”
雅琳一怔,从包里拿出那个红木盒子和钥匙:“是这个吗?”
父亲艰难地点头,眼角滑下一滴泪。
“打开它。”
铜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安静的病房格外清晰。
盒子里装着一些泛黄的照片、一封信和一枚断了一半的玉坠。
照片上是年轻时的父亲,站在一个陌生的园林里,身边是一个美丽的女子。
照片背面写着“苏州,1978”。还有一张是那个女子独自的照片,背面写着“美兰”。
“她是谁?”雅琳抬头看向父亲。
父亲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决心:“她是我在大陆的妻子,林美兰。”
雅琳感到世界忽然安静了。
“什么意思?”
“在我三十岁那年,我去大陆做生意,认识了她。那时两岸关系很紧张,但我们相爱了,秘密结了婚。”父亲的声音断断续续,“后来,政治形势变了,我被迫回台湾。她那时已经怀孕了。”
雅琳的手开始颤抖。
“我答应很快接她过来,但是...我家里人不同意,办不了手续。后来我在台北结婚,有了你...”
父亲的声音哽咽了,“但我一直记挂着她和孩子,一直在暗中寄钱过去。”
雅琳看着照片上幸福的年轻人,很难将他们与现在的父亲和那个素未谋面的女人联系起来。
“孩子?”
“是的,一个男孩,比你大七岁。他叫沈岩。”
父亲艰难地从枕头上抬起头,“我从未见过他,但我知道他现在在苏州,是个古董修复师。”
雅琳拿起那封没有拆封的信,上面写着“致我的儿子”。
“这是我写给他的,但一直没有勇气寄出去。”
父亲的眼睛里充满了悔恨,“我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丈夫。但我想在离开这个世界前,请你帮我完成最后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雅琳的声音很轻。
“找到他,把这封信和这半块玉坠给他。告诉他,他父亲从未忘记过他。”
说完这些话,父亲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陷入了昏迷。
心电图发出刺耳的警报声,医护人员冲进来,将雅琳推出病房。
雅琳站在走廊上,手里紧握着那封信和玉坠,恍如梦中。
03三天后,沈国华去世了,带着未完的心愿离开了这个世界。
葬礼在阳明山的一个小教堂举行。
父亲生前人缘很好,来了很多人。
雅琳站在灵柩旁,接受着一个个悲伤的拥抱和安慰。
她看着母亲李慧敏安静地坐在角落里,手里握着一串佛珠,眼睛红肿但很平静。
雅琳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
“妈,有件事我想问你。”
母亲转过头,目光柔和:“是关于你父亲在大陆的事吧?”
雅琳惊讶地看着母亲:“你知道?”
母亲轻轻叹了口气:“我一直都知道。”
“为什么不告诉我?”
“那是你父亲的秘密,不该由我来说。”
母亲的声音很平静,“我和你父亲结婚时,他就告诉了我这件事。他很诚实,我也接受了。”
“你不生气吗?”
“一开始当然生气。”母亲苦笑了一下,“但生活久了,就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过去,每个人都会犯错。你父亲是个好人,他只是被命运捉弄了。”
“他想让我去大陆,找到那个...我同父异母的哥哥。”
母亲点点头:“我知道。这些年,他一直在等两岸开放。现在终于可以直航了,但他却没等到自己去的那一天。”
“你希望我去吗?”
母亲握住雅琳的手:“这是你父亲的遗愿,也是对那边母子的一种交代。我支持你去。”
回到自己的公寓,雅琳倒在沙发上,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她打开电视,新闻正在报道两岸直航的最新进展。
2008年,两岸关系正逐渐解冻,但隔阂依然存在。
她拿出父亲的木盒,仔细检查里面的每一件物品。
除了照片、信和玉坠外,还有一些汇款单据的复印件,最近的一张是在去年。
她翻看那封信,但没有拆开。那是写给她素未谋面的哥哥的,她无权阅读。
雅琳打开电脑,在搜索引擎中输入“沈岩 苏州 古董修复”。
令她惊讶的是,真的找到了几条信息。
苏州博物馆举办的一次文物修复展览中,提到了修复师沈岩的名字。
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她的哥哥。
雅琳拨通了广告公司人事部的电话。
“我需要请一个月的假,家里有些事情。”
挂掉电话,她开始在网上查询台北到上海的机票信息。
04三天后,雅琳站在台北桃园机场的出发大厅,母亲送她到安检口。
“替我向他问好。”母亲递给她一个小包裹,“这是我给他准备的礼物,台湾的一些特产。”
雅琳点点头,突然有些哽咽。
“别担心,”母亲拍拍她的肩膀,“无论结果如何,你都完成了你父亲的心愿。”
飞机起飞时,雅琳透过舷窗看着台湾岛逐渐变小。
这是她第一次前往大陆,心中既紧张又期待。
飞行时间不长,不到两个小时,飞机就降落在上海浦东机场。
走出机场,雅琳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高耸的摩天大楼,宽阔的高速公路,熙熙攘攘的人群,一切都比她想象中的更现代化。
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自己要去苏州。
“苏州啊,好地方!”司机操着浓重的上海口音,“小姐是台湾来的吧?口音不一样。”
雅琳点点头。
“现在两岸直航了,方便多了。我有个表弟前年去台湾玩,说那边风景好,人也热情。”
一路上,司机热情地向她介绍着沿途的风景和历史。
两个小时后,车子驶入苏州古城。
与上海的现代化不同,苏州保留了许多古建筑和园林。
雅琳下了车,站在一条古色古香的小巷口,查看着地图。
根据父亲留下的地址,她需要找到平江路附近的一个老住宅区。
走了约莫二十分钟,雅琳来到了地址所指的地方,但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新建的商业区,原来的老房子早已不见踪影。
“您好,请问这附近原来是不是有个老住宅区?”她拦住一个路过的老人。
老人眯着眼睛看她:“是啊,不过十几年前就拆了,改建成现在这样了。姑娘找谁啊?”
“我找一个姓沈的家庭,可能在九十年代末住在这里。”
老人摇摇头:“这一片拆迁后,住户都搬走了,散得到处都是。你可以去社区居委会问问,也许他们有记录。”
雅琳按照老人的指引,找到了附近的社区居委会。
但工作人员告诉她,太久远的档案已经不好查了,尤其是已经拆迁的区域。
“不过,”那位中年女工作人员补充道,“如果你知道具体的名字,可以试试在户籍系统里查。”
雅琳报出了“林美兰”和“沈岩”的名字。
工作人员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儿,摇摇头:“没有查到相关信息,可能户籍已经迁出了。”
05一整天的寻找以失败告终。
雅琳入住了预订好的酒店,疲惫地躺在床上。
窗外,苏州的夜色静谧而美丽,但她心中却充满了挫折感。
第二天一早,雅琳决定换一种方法。
她来到苏州博物馆,希望能找到关于那位古董修复师沈岩的线索。
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告诉她,沈岩确实是他们的特约修复师,但不是正式员工,没有固定办公室。
“他有自己的工作室,就在观前街附近。不过他很少接待访客,大多数时间都在修复古物。”工作人员递给她一张名片,“这是他工作室的地址。”
雅琳拿着名片,心跳加速。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接近父亲口中的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
工作室位于一条安静的小巷内,门口挂着“古韵修复工坊”的木牌。雅琳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门。
里面陈设简单,几张工作台上摆放着各种工具和正在修复的古物。一个年轻女子正专注地工作着,听到开门声抬起头来。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你好,我想找沈岩先生。”
女子放下手中的工具:“沈师傅今天不在工作室,他去博物馆了,要修复一批新到的文物。”
“请问什么时候能见到他?”
“说不准。沈师傅工作很专注,有时候一个修复项目要连续工作好几天。”
女子歪着头看她,“您是?”
雅琳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
“我...我是从台湾来的,有些私事想找他。”
女子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是台湾来的朋友。这样吧,沈师傅每天傍晚都会去平江路的'听雨轩'喝茶。您可以在那里等他。”
雅琳道谢离开,按照指引找到了那家名为“听雨轩”的茶馆。
茶馆很有江南特色,竹椅木桌,墙上挂着水墨画,角落里放着一张古琴。
雅琳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碧螺春。
“这位小姐是第一次来吧?”上茶的老板笑眯眯地问。
雅琳点点头:“我在等人,听说沈岩先生常来这里。”
老板的眼睛一亮:“沈师傅啊,他是我们的老主顾了,每天下午五点准时来,一坐就是两个小时,从不爽约。”
“他常坐哪个位置?”
老板指了指靠里面的一个角落:“那个位置,背对着门,面朝着那幅山水画。沈师傅说那样喝茶,心能静下来。”
06雅琳看了看表,现在是下午三点。
她需要等两个小时。
她打开随身带来的笔记本,翻看着这些天收集到的信息。
父亲留下的线索不多,但已经证实了沈岩的存在。
她该如何向他介绍自己?该如何告诉他关于父亲的事?
两小时过得很慢。雅琳喝完了一壶茶,又点了一壶。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茶馆里的客人来来往往。
就在她开始怀疑信息有误时,茶馆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当看清对方的样子后,雅琳的心跳几乎停止了!
他穿着简单的深色中式上衣,脚步沉稳。
他没有环顾四周,直接走向那个老板提到的角落位置。
当沈岩在她面前落座时,沈雅琳愣住了。
那个侧脸的轮廓,那微蹙的眉头,那双修长的手,无一不是父亲年轻时的翻版。更让她震惊的是,他胸前露出的一角,赫然挂着一枚玉坠——与她手中的那半块形状严丝合缝。他时不时轻敲桌面的习惯,竟与父亲一模一样。她突然明白为什么父亲说,即使从未见过这个儿子,也能想象他的样子。血缘的力量如此强大,跨越了时间与海峡,将相似刻进了骨子里。
“小姐,需要添茶吗?”老板的声音将雅琳拉回现实。
“不...不用了。”她的声音颤抖着。
沈岩已经在他惯常的位置坐下,向茶馆老板点头示意。老板似乎很了解他的习惯,不一会儿就端上了一壶茶和一个小茶点。
雅琳深吸一口气,拿起自己的包,向那个角落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轻飘飘的。她在沈岩对面停下,手指紧紧抓着椅背。
“请问...这里有人吗?”
沈岩抬起头,眼神疑惑:“没有。”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点江南的柔和。
雅琳坐下,心跳如鼓。
“您好,冒昧打扰。我叫沈雅琳,从台湾来。”
沈岩的表情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礼貌地点点头:“沈岩。您找我有事?”
雅琳的手在包里摸索着,最后拿出那张泛黄的照片,推到桌子中央。
“这个人,您认识吗?”
沈岩低头看了一眼照片,脸色瞬间变了。照片上年轻的沈国华站在苏州园林里,笑容灿烂。
“你是谁?”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从哪里得到这张照片的?”
“这是我父亲,沈国华。”雅琳深吸一口气,“前段时间,他去世前告诉我,在大陆有一个儿子,也就是...您。”
沈岩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请离开。”
雅琳没有动:“我知道这很突然,也许您不相信。但我带来了父亲的信,还有这个...”
她从包里取出那半块玉坠,放在照片旁边。
沈岩的目光落在玉坠上,手不自觉地摸向自己胸前。一时间,茶馆的嘈杂声仿佛远去了,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之间凝固的空气。
07“为什么现在才来?”许久,沈岩才开口,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雅琳把木盒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照片、信、汇款单据的复印件。
“父亲一个月前因心脏病去世。在临终前,他告诉了我这个秘密,希望我能完成他的心愿,把这些东西交给您,告诉您他从未忘记过您和您的母亲。”
沈岩的手轻轻抚过那些物品,停在一张林美兰的单人照上。
“我母亲十年前就去世了。”他的声音有些哽咽,“她等了一辈子,始终相信有一天他会回来。”
雅琳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低头道歉:“对不起...”
沈岩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他拿起那封信,轻轻摩挲着信封:“他在信里写了什么?”
“我不知道,那是写给您的,我没有拆开。”
沈岩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了信封。
信很长,沈岩读得很慢,表情逐渐变得柔和。读完后,他将信小心地折好,放回信封。
“你父亲...我是说,我们的父亲,他在台湾过得好吗?”
雅琳点点头:“他是个成功的商人,家里条件很好。但他性格有些严肃,不太善于表达感情。”
“这一点倒是和我不像。”沈岩轻笑了一下,“我母亲常说我太感性,不适合这个现实的世界。”
“他说您是个古董修复师?”
沈岩点点头:“从小就喜欢摆弄这些老物件。母亲说这是遗传了父亲的手艺,他年轻时是个木匠。”
“没错,他在台湾也很喜欢做木工。我小时候的玩具屋和摇椅都是他亲手做的。”
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缓和。茶馆老板过来添茶时,惊讶地看到常年独坐的沈师傅居然有了客人,还是个漂亮的年轻女子。
“我能问问...我母亲的事吗?”雅琳小心翼翼地问。
沈岩沉默了一会儿:“她叫林美兰,是苏州评弹团的演员。那时候,你父亲来苏州做生意,在一次演出后认识了她。”
“他们是怎么相爱的?”
“据母亲说,你父亲每天都去看她演出,后来鼓起勇气邀请她吃饭。他们很快相爱了,但因为那时的政治环境,不得不秘密交往。半年后,他们结婚了,但没有正式登记。”
沈岩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后来形势变了,你父亲必须回台湾。他答应很快就回来接我们,但一等就是四十年。”
“他有寄钱回来?”
“每个月都有,从未间断。母亲一开始会去取,后来就让钱存在邮局,一分都没动过。她说那是你父亲的心意,不能用。”
雅琳感到一阵心酸:“她一定很爱他。”
“是啊,爱到忘记了自己。”沈岩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一直守着那个承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沈雅琳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
“你想去看看她吗?”沈岩突然问。
雅琳抬起头:“可以吗?”
“我每个月都会去扫墓。明天正好是农历初一,我打算去看她。”
08第二天一早,沈岩开车带雅琳来到苏州郊外的一座公墓。林美兰的墓很简单,一块普通的墓碑,上面刻着她的名字和生卒年月。墓前摆放着一些鲜花,看起来经常有人打理。
沈岩蹲下身,轻轻擦拭着墓碑上的灰尘:“妈,我带雅琳来看您。她是台湾的妹妹,父亲的女儿。”
雅琳也蹲下来,将带来的鲜花放在墓前:“阿姨好,我是雅琳。”
微风拂过,花瓣轻轻颤动,仿佛林美兰在回应他们。
回程的路上,车内很安静。沈岩专注地开车,雅琳望着窗外的风景,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你在台北做什么工作?”沈岩打破沉默。
“我是一家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
“听起来很有趣。”
“有时候是,有时候也很累。”雅琳顿了顿,“你的修复工作呢?”
“我主要修复古代木器和漆器。这份工作很安静,也很有成就感。看着那些历经数百年的物件重获新生,感觉很奇妙。”
雅琳想起了父亲的木工房,那里总是弥漫着木屑和清漆的味道。
“你愿意带我参观你的工作室吗?”
沈岩点点头,将车开向古韵修复工坊。
工作室比雅琳第一次来时显得更加宽敞。光线从天窗洒落,照亮了几张摆满工具的工作台。正在修复的古物被小心地放置在专门的架子上。
“这是一张明代的花梨木桌案,有四百多年历史了。”沈岩指着其中一件作品,“博物馆上个月送来的,腿部有些虫蛀,需要修复。”
雅琳惊叹于木桌精美的雕花:“你怎么修复它?”
“首先需要处理虫蛀部分,然后找同时期、同材质的木料进行补缺。最难的是要让修复的部分与原件融为一体,既不能太新,也不能有明显的接痕。”
沈岩拿起一把小刀,示范着修复的手法。他的动作娴熟而精准,与父亲工作时的样子如出一辙。
“这把刀...”雅琳注意到那把小刀的刀柄上刻着一个“沈”字。
沈岩看了看手中的刀:“是我母亲给我的,说是父亲留下的。”
“我父亲也有一把几乎一模一样的刀,他说那是他师父送给他的。”
两人相视一笑,都感到一种奇妙的联系。
接下来的几天,雅琳跟着沈岩游览了苏州的园林和古迹。他们谈论着各自的生活,分享着对父亲的记忆。
“他在台湾很少提起过去的事。”雅琳说,“我一直以为他是个简单的生意人,直到他生命的最后时刻,才知道他有这么复杂的过去。”
沈岩点点头:“人生总是充满秘密。我母亲也是,直到她去世前,我才知道她保存了所有父亲寄来的汇款单。”
在工作室的阁楼上,沈岩打开一个旧箱子,里面整齐地堆放着几十年来的汇款单据,每一张都被小心地保存在塑料袋里。
“她从来没用过这些钱,全都存了起来。后来我用这些钱买下了这个工作室,算是圆了她的一个心愿。”
雅琳看着这些泛黄的纸张,每一张都代表着父亲的思念和愧疚。
“我不恨他,只是遗憾。”沈岩轻声说,“遗憾他没能亲眼看到我长大,遗憾母亲一生的等待。”
雅琳握住他的手:“现在还不算太晚。通过我,你们之间有了联系。”
沈岩看着她,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谢谢你来找我,妹妹。”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称呼她。
09一周后,雅琳的假期即将结束。她站在苏州火车站的站台上,准备启程返回上海,然后飞回台北。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她递给沈岩一张写有电话和邮箱的卡片,“我们可以保持联系。”
沈岩接过卡片,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小木盒:“这是给你的。”
雅琳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精致的木质吊坠,上面雕刻着一朵莲花。
“我自己做的,不太精细,但是...这是送给妹妹的礼物。”
雅琳鼻子一酸,眼泪几乎要流出来:“谢谢,哥哥。”
“还有件事,”沈岩犹豫了一下,“我想去台湾,看看父亲的坟墓,可以吗?”
雅琳惊喜地点头:“当然可以!我母亲也很想见你。”
“真的?她不会介意吗?”
“不会的,她早就知道你的存在,也支持我来找你。”
沈岩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好,等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去台北找你。”
火车进站的汽笛声响起,雅琳抱了抱沈岩:“那我等你。”
两个月后,台北桃园机场。
沈雅琳站在接机大厅,紧张地看着出口。当沈岩推着行李车出现时,她激动地挥手。
“欢迎来台北!”
沈岩看起来有些拘谨,但眼中充满期待:“谢谢。”
李慧敏站在雅琳身后,微笑着向前迈了一步:“欢迎你,沈岩。”
沈岩愣了一下,不知该如何称呼眼前这位优雅的女士。
“叫我李姨就好。”李慧敏温和地说,“欢迎来到台湾,你父亲会很高兴的。”
沈岩点点头,眼中有泪光闪动:“谢谢您,李姨。”
阳明山的墓园里,沈岩站在父亲的墓前,久久不语。墓碑上刻着沈国华的名字和生平简介,照片里的他一脸严肃,与沈岩记忆中照片上年轻时代的笑脸判若两人。
沈岩从包里取出一个小盒子,放在墓前。盒子里装着半块玉坠——那块父亲留给母亲的信物。
“爸,我来看您了。”他轻声说,“您的心愿,我收到了。”
雅琳和母亲站在远处,给他独处的空间。
风吹过墓园的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是跨越时空的对话。
晚上,李慧敏准备了一桌丰盛的晚餐。她将一个老相册放在沈岩面前。
“这里有你父亲的一些照片,从年轻时候到晚年。”
沈岩小心翼翼地翻开相册,里面记录了沈国华在台湾的生活——事业起步时的艰辛,家庭建立时的喜悦,雅琳成长的每一个重要时刻。
“他很爱家庭。”李慧敏说,“虽然表面严肃,但对雅琳很疼爱。”
沈岩点点头:“谢谢您告诉我这些。”
“他常常会沉默不语,特别是每年的某些日子。”李慧敏轻声说,“现在我知道,那可能是在想念大陆的家人。”
雅琳握住沈岩的手:“现在我们找到彼此了。”
沈岩露出微笑:“是的,我们找到彼此了。”
窗外,台北的夜色温柔而宁静。在这个家庭餐桌上,来自海峡两岸的亲人终于团聚,弥合了四十年的时光裂痕。
父亲的心愿达成了,而这只是他们故事的开始。